6363◇◎求婚◎顾含青回北城后一直还没去看追追。她给带追追的阿姨打了电话,和追追说好明天接她出去玩。电话里,追追很开心:“干妈,那我明天等你哦。”顾含青:“好,今天晚上要乖乖睡觉。”追追:“我现在就去睡觉!干妈晚安!”她还在电话里给了顾含青一个飞吻。第二天,顾含青在薄谈起来后也起来了。薄谈准备出门的时候,顾含青坐到镜子前,正要化妆。他从后面俯身,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难得见你这么早起来。平时这个点,哪有好脸色给我。”顾含青否认:“哪有。”在镜子里对上他调谑的目光,她问:“还不去上班?”薄谈依旧俯着身,骨节分明的手指穿插在她的发间,“你说我在等什么?”他在等她的一个吻。顾含青在镜子里对上他的视线,然后看向他的喉结。冷白的皮肤上,一块凸起,像上好的羊脂玉。她回身吻上了那块,舌尖轻轻地挑了一下。那块羊脂玉会动,上下滚动,像是在回应她的舌尖。感觉到他沉下来的呼吸,顾含青调侃:“二哥真不禁逗。”薄谈眉梢轻挑,暧昧地捏了下她的腰,“也不想想我旷了多少年。”顾含青:“……”不是有五指姑娘吗?薄谈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了过来,跟她接吻。一个绵长的吻。顾含青的脖子这么扭着都酸了。她推了推他,笑着提醒:“再不走要迟到了。”薄谈很没好气:“就仗着我要去上班。”顾含青没有否认。可不是嘛。薄谈吻了吻她的嘴角:“我下了班去找你们。”“嗯。”薄谈去上班后,顾含青收拾了一下也出门了。她去追追那里,先陪她上了节舞蹈课,等舞蹈课上完才带她出门。她们在游乐园里玩了一天。天气很热,虽然大部分项目都是在室内,追追还是热得脸红扑扑的。傍晚的时候,薄谈过来了。在游乐园门口见到,追追好奇地看着薄谈。顾含青问她:“记得这个叔叔吗?”两次都是匆匆一面,追追应该是不记得的。薄谈说:“是干爸。”顾含青:“……”怎么总想着要当人家的干爸。追追认真地说:“我爸爸说,‘干爸’是不能随便叫的。”薄谈看着追追,勾了勾唇,问:“那你爸爸有没有说要怎么样才能叫?”追追奶声奶气:“要是干妈非常喜欢的人。”薄谈:“那你问问你干妈,是不是非常喜欢我?”追追看向顾含青。顾含青红着脸瞪了薄谈一眼,“走了。”薄谈下班后让周师傅来开了他的车。周师傅送他过来后,把他的车开会去了。薄谈开顾含青的车,顾含青和追追坐在后排。追追玩得有点累了,坐在顾含青的怀里跟她说话。薄谈从后视镜里看她们,“她和你很亲。”顾含青捏了捏追追的脸,说:“她刚出生就是我带的。”薄谈查过追追,当然知道追追妈妈的事情。那年在美国的酒吧,他还见过她们。他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追追身上,问:“追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追追说:“我想吃棉花糖。”顾含青:“你下午才吃了一个。小朋友不能多吃糖。”薄谈:“叫干爸,干爸买给你。”顾含青:“……”追追犹豫了一下,往顾含青的怀里一钻,软软地说:“不吃了。”薄谈:“……”顾含青笑了起来。之后,薄谈一直在骗追追叫他“干爸”,追追就是不买账。顾含青在旁边看热闹。因为这样,薄谈和追追也熟了起来。一起吃饭的时候,薄谈问顾含青:“为什么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叫你妈妈?”没等顾含青回答,追追就说:“因为总会有讨厌的叔叔跟着干妈。”她说到“讨厌的叔叔”,脸都皱了起来。非常讨厌了。薄谈听明白她说的是顾含青的追求者。他问:“很多是多少?”追追认真地掰着肉乎乎的手指头:“1,2,3,4,5,6……”薄谈瞥了眼顾含青,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这么多?”顾含青撑着脑袋眨了眨眼睛:“还行吧。”追追还在继续数:“16,17,18……”薄谈挑眉:“这叫还行?”顾含青:“……”哪有这么多。她怀疑追追最近在学数数字,要是不打断,不知道能数到什么时候。“好了,喝点水。嘴都干了。”她把杯子里的吸管递到她的嘴边。追追这才停下,咕噜咕噜地喝水。玩了大半天很累,回去的路上,追追就已经睡着了。顾含青把追追送回去,交给了程元西。程元西看到了顾含青身后的薄谈。顾含青:“介绍一下,这是薄谈,这是程元西。”程元西:“认识,薄二。”薄谈:“程三。”顾含青:“……”气氛怪异,顾含青瞥了薄谈一眼。薄谈笑了笑,看了眼程元西怀里熟睡的追追,说:“之前查追追,很抱歉。”程元西:“没事,我总得看在含青的面子。我把她当亲妹妹。”又聊了几句,顾含青和薄谈就走了。回去的路上,顾含青坐在副驾,想起刚才,说:“二哥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刚才“薄二”“程三”的,是向来矜骄高傲的薄谈先退了一步,本来她都打算开口打圆场了。当时她是惊讶了一下。薄谈勾着唇,漫不经心:“我还能这点眼力都没有?大舅子在给你撑腰。”这声“大舅子”让顾含青一顿。“才骗人家女儿叫你干爸,现在又叫人家大舅子,你怎么尽占人家父女的便宜?”薄谈失笑:“我占的不是你的便宜么?”顾含青:“……”正好在红灯停下,薄谈伸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周末陪我去看看老太太?”顾含青:“好。”周末,顾含青和薄谈去看老太太。老太太这里比较僻静,植被也多,顾含青一来就感觉这里比下面的气温要低一两度,暑气没那么浓郁,还有风吹着,舒服多了。“这里是个避暑的好地方。”顾含青感叹。薄谈握着她的手,“你喜欢最近就多带你来。”顾含青跟着薄谈先去和老太太打招呼。对老太太来说,热天比冷天好过一点,最近腿不怎么疼了,精神看起来也好了点。薄谈询问了郑妈老太太的情况,听说老太太有点感冒,他没好气地说:“您怎么还贪凉呢?”老太太怪郑妈多嘴。薄谈:“郑妈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医生让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老太太有些心虚,看向顾含青问:“电影拍完了?”突然被老太太问到,顾含青坐正了一些。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是那种气势还在,不怒而威,那双眼睛仿佛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人看透。每次在老太太面前,她都会有一点紧张,人不自觉地会坐得更端正。她回答:“拍完有一阵了。”老太太:“上星期小月来,还陪我和郑妈一起看了你的电影,拍得不错。”聊了几句,顾含青发现老太太是真的看了,有点诧异。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说:“还是年轻人的手腕漂亮。我这里有样东西,你戴着应该合适。”老太太让郑妈去拿。很快,郑妈拿来了一个精致的黄花梨盒子,大概巴掌这么大。盒子打开,里面是只玻璃种翡翠手镯,非常通透。顾含青不懂翡翠,都能看出来这质地市面上很难见到。她哪里敢要,说:“这太贵重了。”“我留着也是放在那里,还是年轻人戴着好看。”在老太太眼里,这好像这是件很普通的东西。给她她也不敢戴。顾含青正要继续拒绝,薄谈开口说:“老太太给你,你就拿着。她的好东西多的是,不差这一两件。”老太太没好气:“多也经不住你造的。我那青花瓶不就是你打碎的?”薄谈笑了笑,说:“我五岁砸的,您还念念不忘呢。不是挨了您一顿揍?”老太太轻哼。顾含青听得想笑。薄谈又对她说:“收着。老太太的都是好东西。”“谢谢老太太。”
顾含青决定先收下,私下再和薄谈说。之后,她离开,留他们单独说话。顾含青走后,薄谈看着老太太,笑了起来。老太太:“笑什么?”薄谈:“我要是没记错,这是您的陪嫁吧?”老太太:“我还不是看你之前一副没家回的样子可怜。”郑妈在旁边笑。薄谈:“您和郑妈整天就看我的笑话。”老太太:“我说过,你一辈子单着也行。”薄谈失笑:“那可不行。”顾含青这边出来后去薄谈房间窗前的池塘转了转。这里夏天的景致和冬天的时候很不一样。池塘里开着粉色的荷花,有蜻蜓落在上面。冬日里香气浓郁的腊梅已经没有了,竹子芭蕉葱郁茂盛。这里竟然还有棵不大的桃树,大概冬天的时候只有枝干,被她忽略了。桃树上已经结了桃子,就是不怎么大。顾含青余光看到回廊那边有人走过,抬头看了一眼,是薄诏。薄诏也看到了她。目光对上,顾含青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大哥”。薄诏点点头,然后走了下来。顾含青有点莫名。她和薄诏不熟,唯一说话多的那次还是当年薄诏找上她,让她劝薄谈。那次还不怎么愉快。她看着薄诏走到她的面前,不知道他找她要说什么。薄诏开口:“当年我虽然是爸爸的说客,但其实是支持薄谈的。”从薄谈的口中,顾含青知道他们兄弟的关系不错,当年薄谈去英国也有薄诏帮忙。“那为什么还要劝他?”她不太明白,觉得很矛盾。薄诏:“我们父母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就是我们父亲的错。我想像薄谈那样,但是又受父亲的影响,接受着他给的一切。其实我和薄谚一直都很羡慕薄谈。薄谚从小就很崇拜他,想成为他,但是没有成功。”顾含青这才明白,薄谚对薄谈的态度来自从小的崇拜。她有点理解薄诏的意思了。就是,他选择接受了他们父亲给的财富、权势,就要听他的安排。所以他们的父亲让他来劝薄谈,他就来了,需要交差,但他心里是支持薄谈的,最后还帮了他。支持薄谈就是他内心深处对他们父亲的反抗。薄诏又说:“我一开始以为你是找薄谈当靠山。那次你拒绝劝薄谈,我就对你改观了。你能支持他,说明你是真的喜欢他。”最后一句话让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薄诏说完就走了,顾含青也对他有所改观,也更加理解他和薄谈之间的关系。之后,顾含青回了房间。郑妈送来了消暑的甜品,是照着她的口味做的。顾含青吃完没多久,薄谈回来了。她和他说了遇到薄诏的事,还有薄诏说的话。薄谈:“也就是从那件事开始,他发现管不住我们了。”顾含青知道“他”指的是他们的父亲。薄谈又说:“大哥还在我面前夸过你。”顾含青有点不好意思。她看到摆在桌上的黄花梨盒子,想起那只手镯,说:“这手镯太贵重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能收。”薄谈打开盒子,拿起里面的手镯。通透的玻璃种翡翠在他的手中泛着光泽。他握住顾含青的手,把手镯套进了她的腕间。纤细的手腕间戴着翠绿的镯子,衬得皮肤更加细腻。薄谈欣赏着,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戴着这么好看,收了。”不等顾含青说什么,他拉着顾含青出了房间。他们绕过围墙,走向了围墙另一边的房子。薄谈打开门,带着顾含青走了进去。“记得这里么?”顾含青点头:“是你母亲的房间。”当年,她来过这里一次,是被他突然叫来的。他们在黑夜里相拥坐在书桌前的地面上,用手机的灯照着书架,宛如在数星星。他们还把这边当成了告解厅,说着心声。这么多年过去,这里和她记忆中还是一模一样。看到那一整面墙的与天体物理有关的书籍,顾含青很感慨。“你现在这样,你的母亲一定很欣慰。”薄谈“嗯”了一声,亲了亲她的手。顾含青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腕间这只镯子上。薄谈看到,笑着说:“这可是老太太的嫁妆,你收了就是要把人赔给我的。”顾含青听到这是老太太的嫁妆,吓了一跳。薄谈半真半假的语气让她分辨不出真假。“真的假的?”她问。薄谈看着她惊讶惶恐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调侃问:“你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收?也不怕把自己抵进来。”顾含青:“……”不是他叫她收的?“所以这真的是老太太的嫁妆?”在她的注视下,薄谈点头。老太太的嫁妆,顾含青哪里敢戴,要把它摘下来。薄谈按住她的手,不让她摘,然后把她拥进了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顾含青的两条手臂被他箍在两边。她动了动。薄谈耍赖似的不松手,整个人的重量都快压倒她的身上了。这让她更加担心把镯子弄坏。薄谈叹了口气,就在顾含青的耳边,声音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我都三十了。青宝,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家?”顾含青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整个人顿了顿。薄谈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手依旧搂着她。他接下来说得更加直白:“嫁给我?”顾含青愣住。她想起纪书桐和她说过的话,薄谈是考虑到和她的以后的。讶异之后是欣喜,然后,更加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担忧、压力、不安……“可是——”像是知道她在忧虑什么,薄谈说:“我今天是带你来见家长的。”怪不得薄诏会过来跟她说那些话。薄谈:“老太太、大哥、郑妈,还有我母亲,这四个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老太太、大哥和郑妈,你今天都见到了,他们都很认可你。这是我母亲的房间。”这是他第一次向他透露心声的地方。在这里的他展现的是坦率、赤忱的一面。薄谈继续说:“至于我爸,我是不在意的,但我怕你在意。大哥今天也代表了他的态度。”他每说一个字就把顾含青心里的担忧、压力、不安消除一点。等他说完,她的心里只剩下感动、惊喜和爱意。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肩上。薄谈搂着她的腰,任她抱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怎么不说话?知不知道我现在多紧张?”像是怕她不信,他拉下她的一只手放到胸口。顾含青感受到了他心脏的跳动,确实很快。“你紧张什么?”她声音闷闷地问。他可是薄谈,怎么会紧张。薄谈低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怕你不答应,对我没信心。”顾含青:“那我要是不答应怎么办?”薄谈垂眼看了看怀里的人,手臂用了点力,“那就过段时间再求,跟你一直这么耗下去。”顾含青被搂得腰间发紧。“嗯。”轻轻一声,飘了出来。薄谈停顿了一下,轻笑问:“‘嗯’算什么?跟我一直耗下去,还是答应了我的求婚?”顾含青稍微侧了侧头,看他,脑袋依旧枕着他的肩,眼睛里隐隐有水光。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的,我要听你亲口说。”顾含青凑到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薄谈,我嫁给你,我们结婚。”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我们会圆满。两人十指相扣,从薄谈母亲的房间里出来。还是大下午,阳光很烈,有蝉在叫。他们不再需要黑暗的遮掩才能展现自己真实的一面,不再需要走出来时忘掉。他们可以在光明里坦诚相对,然后牵着手,步入另一段灿亮的人生。身后的不是告解厅,是见证他们的殿堂。-正文完-作者有话说:正文完,青宝和二哥圆满啦!下本写《钓系游戏》求预收,也是北城背景。文案:孟戚漾是知名作者,小说本本卖版权,书里的深度专业知识全靠和各行各业的精英date了解。那些男人总是在她的面前得意地彰显自己,然后满意地收获她崇拜的目光,再莫名其妙地联系不上她。孟戚漾最新的date对象是个科技行业的技术大佬,传闻表明正经,实则轻浮。她见到的是个极矜贵清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模样。她耐心地和他date,在他工作的夜里挂着语音陪他聊天。计划抽身的前一晚,她坐上他的桌子挡住电脑,试着去摘他那动不得的金丝眼镜,想看看他伪装之下的真面目。男人气定神闲地任由她动作,在眼镜被摘下后挑着眉问:“孟小姐又要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孟戚漾已经被他困住。她干脆也戳穿他:“谭总是不是冒充自己的下属上瘾?”谭诉换了副痞气的模样,无所谓地勾着唇,眼底只剩危险的侵略与掌控。他第一次听说孟戚漾是在发小口中。浪迹情场的发小在她身上栽了个跟头。之后遇到孟戚漾,他想让她吃点苦头。后来有一天,发小去谭诉家,看到了那个骗了他的女人。她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男士衬衫,颈间带着明显的痕迹,冲他挑衅一笑。发小告状:“阿诉你看她!”谭诉把人挡在身后,回身拢了拢她的领口遮住春光,很没好气:“就非要逗他一下?”孟戚漾坦然地看着他:“不行么?”谭诉:“也不怕我拈酸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