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餵汤容易,洗漱上犯了难。谢清辞头一次明白,什么叫「跟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想起明早他得去上班,谢清辞狠狠心把他推醒,劝他去洗澡。刚刚醒来时,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眼神发直,头一点一点,很乖巧的样子。
浴室里,谢清辞替他摆好睡衣,在浴缸调放好適温的水,叮嘱他好好洗澡,他乖巧点头。
直到他要关门出去那一刻,好好站着的人突然抄起沐浴露的瓶子,直接往地上一坐,似乎把沐浴露当成了酒,仰起头就想往口中倒。
谢清辞一惊,忙回去将它从他手中抢夺过来。幸亏这类瓶子的构造很特殊,他没打开,否则……
可凌燃还是不满足,洗漱台上的的皂盒、漱口杯、香水瓶,精油瓶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遭到毒手,叮哐啷倒伏一片。
谢清辞算是看明白了,这人的平和乖巧,完完全全就是装出来的,实际上胸中住了个叛逆的猛兽,只是平时不示人。
现在別说让他洗澡,恐怕等他一出去,下一秒这人就栽到浴缸,把洗澡水当成酒给喝了。
万般无奈,只好由他代劳。可现在到底心境不同,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心无杂念,当作简单帮忙。
他只能在帮他脱衣服的同时又偏过头去,放入水中,像刷洗萝卜一样,简单迅速洗完,再用浴巾一裹,那一点旖旎全散个干净……
第二天一早,凌燃从一片柔软中醒来,伸出手在枕头边捞手机,半天没摸到。
他烦躁的坐起身,看到手机放在柜子上安静充电,伸手去拿时,整个人完全愣住——他怎么会在床上?
怎么进来的,完全没有印象。
记忆回溯到昨天傍晚,他做完工作,口渴了,去冰箱找水喝,心火旺盛,看到凉丝丝冒着冷气的酒水没忍住「浅酌」了几罐,之后……
他扶额沉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好像不是很痛,只有点晕沉,明显是被细心照料过的结果。
身上清清爽爽,睡衣也是新换的,如果不是自己,那么,答案好像只有……
换好衣服凌燃直奔餐厅,果不其然见到了人。谢清辞将吃的放好,见他一动不动,拉他坐下:「愣着做什么?坐下吃饭。」
凌燃的肚子早在咕咕叫,但是格外丰盛的早餐弥补了这一点。他埋头吃了几口,抬头看一眼谢清辞,又埋头吃,然后再抬头看……
「想问什么就问吧。」谢清辞放下筷子,将吃完的碗碟摞好。
凌燃犹豫半天,终是小声道:「我,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谢清辞回答的干净利落,一个醉鬼,做什么都不奇怪,可想到他醉后的样子,末了又添一句,「以后在外面別喝那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