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子不大,却不能在他查四府大案的关头横生枝节,谢炳易虽然朝中无人,但好歹是个有兵权的王爷,给他找点麻烦还是很容易的。
见姜涞打定主意不管,怀南也只好叹息一声,“都怪谢玉蛰,怎么不早点来。”
姜涞:……
他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呢?
怀南讪笑一声,“少爷,我是说他来这么晚害咱们看了一场人间惨案……”
“得了吧你。”姜涞轻嗤,他还能不清楚怀南的意思?
要是谢玉蛰来,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堂堂男主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百姓被残害。
嘴里的茶忽地没了滋味。
姜涞眉宇微蹙,忽然沉声道,“你确定那是个瞎子?”
“是啊,那人眼上蒙着一层白纱,身上衣服陈旧简陋,想来是进来讨饭的,却好死不死碰上了肃王……”怀南绘声绘色地形容起来,却没察觉到姜涞的神色愈来愈严肃。
他还没说完,姜涞忽地起身,抓起扇子急匆匆道,“走。”
怀南呆了呆,“去干嘛啊?”
姜涞头也不回地答他,一脚踹开厢房门,“救人呗!”
原书他没看过,但系统为了交代背景曾经给他简单介绍了几个关键人物。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其中正好有个盲人。
虽然不知道这人在书里起什么作用,但他正巧出现在谢玉蛰马上要来的时机,再顺水推舟被谢玉蛰救下,姜涞推断,此人极有可能就是主角团的人。
那他可不会放给谢玉蛰,当然是先到先得!
姜涞踹开大门,果真看到隔壁厢房一串的王府亲卫,周遭乌泱泱的皆是看戏的围观群众,人群正中央立着一道身着素衣的瘦削身影。
凶神恶煞的亲卫团团围住对方,锋利的刀尖架在那人的脖颈上。
姜涞毫不犹豫开口,“且慢。”
肃王常年驻扎幽州,不怎么回燕京城,底下的亲卫自然不认识姜涞,对方上下扫量他一阵,趾高气扬地开口,“你谁啊你,滚回去吃你的饭!”
姜涞乐了,抱着胳膊靠在门边,身边的怀南立刻上前回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当朝户部尚书姜大人,景乐世子爷。”
话音落下,亲卫们个个噤声,不敢再出头,而后隔壁厢房里缓缓走出一道人影,墨色蟒袍,气度不凡,眉眼间处处透露着些许阴沉冷气,正是肃王谢炳易。
“姜涞,多管闲事又管到本王头上来了?”谢炳易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又像忽然想起什么般,讶异道,“可本王听说,你不是死了么?”
姜家人有面圣免跪之权,故此姜涞只是给他行了个礼,声音淡淡,“托王爷记挂之福,我活得好好的。”
“可惜。”谢炳易兴致缺缺地从他身上收回目光,低声道,“没事就滚吧,本王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想见到倒胃口的东西。”
他转身看向身旁亲卫,“你,把那瞎子带进房里剁,本王要边吃边看。”
姜涞嘴角微抽,也不知谁才倒胃口。
“王爷且慢,既然都是来吃饭的,何必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见血。”姜涞缓缓踱步到他面前,丝毫不惧他冷戾的目光,抬头笑了笑,
“再者言,天子脚下把小事闹大,皇上知道了不好。”
谢炳易眯了眯眼,眸光像刀尖似的在姜涞的脸上剜过,“他冲撞本王,撞碎皇上御赐给本王的玉佩,按律当行刖刑。你想保人也可以,把你的手剁下来。”
什么,怎么没提玉佩这茬啊?
姜涞偏头看向怀南,怀南也一脸茫然,想来是没打探清楚。
这个怀南,风风火火的。
他只得脑海飞速转动,笑着道,“皇上御赐之物的确损坏不得,可皇上若知道王爷打着他的旗号以此苛刑百姓,定然也会不悦。”
“那你说,怎么办?”谢炳易缓缓踱步走来,凑近姜涞的身前,一字一顿道,“姜涞,你我好像还有旧账没算吧,这么上赶着想被收拾?”
他比姜涞高半个头,压迫感十足。
姜涞却毫无退缩地盯着他,淡声道,“一码归一码,玉佩是皇上赠给王爷,也算王爷的私物,既然是私物,想来也是可以赔偿的,我替他赔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