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乾抬起头,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方映桢往沈誓和梁志那边看了看,两人应该没听到,他又凑过来,“你刚认真的?”“所以你对男的感兴趣是吗?”方映桢问。蒋乾放下笔看着他:“我是这样说了吗?”“哦,”方映桢算是明白了,松了口气,“你意思是你对人就不感兴趣是吧,明白了明白了,啧你说话也说清楚点儿啊吓我一”“转过去,要上课了。”蒋乾说。“哦。”方映桢讪讪地转了回去。下午一节政治一节技术两节自习。因为技术不是全班所有人都学的,所以选了技术课的人得去楼上的自主教室和另外几个班选了技术的学生一块儿上课。六班选技术的一共也没多少人,方映桢和林超算俩。两人抱着技术课本往楼上走。“在几楼上课来着?”林超翻出自己的课程表看了看,“顶楼。”“下雨了?”方映桢往楼道的窗户往外看,“跑操的时候不下雨,这会儿下个屁啊。”“您老这几天的怨气也忒大了点儿吧。”林超啧了一声。两人磨磨蹭蹭到了教室,方映桢坐下来张望了一圈,发现那个袁茂也在。“以前怎么没见他上这课?他来干嘛?”方映桢问林超。“看他边上。”林超说。方映桢伸长脖子,往袁茂那边看,袁茂身边坐了个女生,一脸灿烂的笑容,正和袁茂在说着什么。“陪女朋友上课呗,懂了吧?”林超说。“明年都要选考了,他这么作自己的时间,肯定考不好。”方映桢摇头。“袁茂成绩是不怎么好,比你还是好点儿的。”林超点点头。“放你大爷的屁!”方映桢踢了他一脚,“上回期中考,我都看见了,他考场跟我一层楼,说明什么?说明成绩也就那样好吧?”“行行行,好好好。”林超嗯嗯啊啊一阵,又道,“不过你少招惹他,我上回就说了,这人奇奇怪怪的,报复心又特强烈,反正你尽量别和他接触。”“晚了,刚厕所里碰上了。”方映桢说。“啊?”林超猛地扭头,“你跟他吵起来了?”方映桢不耐烦地摇了下头:“没,差点儿。”“他这人吧”林超叹气,“以前也不这样的,就小时候那回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之后,就成这样了。”“为什么要推他?”方映桢问。“那我哪儿知道啊,不过听我爸说,推他那人好像有点儿神经病,刚好就给撞上了。”林超说。33因为下了自习去食堂的路上中途停下来绑了一下散开的鞋带,方映桢与今晚食堂的炸鸡腿失之交臂。“你闻一闻,”林超坐在他对面,夹了一筷子韭菜,“这个韭菜上有炸鸡腿的味道。”“滚蛋。”方映桢很不满意地戳着盘子里的饭。“跟你说个更气人的事儿,咱附中初中部,今晚搞圣诞晚会。”林超说。“圣诞节不是明天么?”林超耸肩:“可今天是平安夜啊,所以整个初中部晚自习都放假,用来搞晚会。”“所以,我们高中部为什么没有?”方映桢问。“因为我们是高中生,还有一年就要高考了啊。”林超叹气。“算了,小爷也不是很稀罕。”方映桢刚准备吃口饭,手机响了。是张静。他皱皱眉头,想当没听见,但手机一直响,又打了第二个过来。“谁啊?”林超看他,“你后妈还是你爹?”方映桢不耐烦地把手机拿出来扔到餐桌上,开了免提。“映桢,”张静很客气地说,“今晚里里他们班圣诞晚会开到九点半,里里说邀请家长积极来参加,我会去,所以你不用去搭地铁,我来接你。”方映桢闷闷地应了一声:“哦。”“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再见。”张静挂了电话。方映桢撑着下巴,继续吃韭菜。“你这个后妈,”林超想了想道,“声音听起来还挺温柔的。”“是吗。”方映桢喝了口汤。食堂的紫菜蛋汤一向免费,一向喝着像白开水,只有几缕紫菜在碗底飘荡。“你讨厌她?”林超问。“说不上讨厌,但她带来的那个儿子挺烦的。”方映桢啧了一声。“她做什么工作的?”林超边吃边又问。方映桢摇摇头:“好像是会计?我不太清楚。”“你爹喜欢那个儿子吗?”林超看着他。“方赋英?”方映桢想了一会儿,“估计挺喜欢吧,反正方赋英喜欢这世界上所有的小孩儿,除了我。”“你别这么说啊,再说你也不是小孩儿了少年。”林超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