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情大好,藏都藏不住,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菱惊呼,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攥住他的衣襟,“又作甚!”
长恩堂大白天就叫了水。
微风浮动,幔帐微扬。
苏菱枕在他手臂上闭目歇息,萧聿慢慢摩挲着她乌黑的秀发。
昨夜,他就想问她一句,今生嫁他,欢喜么?
但一转念,心里便有了答案。
前世光景在眼前闪过。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骊山别苑。
院子里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她靠坐在椅子上,逗弄着手中的乌龟,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她挽的发髻格外简单,只有一根玉簪,能清楚地看见额角的白发。
那一年她还不到四十岁,远没到白发的年纪。
他知道,这是她偷偷用几味草药染的。染在了和他差不多的位置。
萧聿在她身后站了许久,想象着,她真正老去的模样。
世人常道,恐美人之迟暮,可他家这个,他猜,就算有朝一日,满头白发,落齿弓背,也一定还是个美人。
幸而今生,能亲眼一见。
萧聿忽然低下头,啄吻她的肩膀,轻声道:“东直门的渝风斋是做川菜的,我们晚些去吃?”
苏菱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他,故意道:“怎么,晋王殿下如今都不用出门应酬了?”
前世今时,晋王殿下红尘沾衣,可是从不着家。
闻言,男人眼底浸满了笑意,只问她,“真不去?”
“累。”苏菱在他臂弯里翻了个身,“走不动。”
萧聿道:“那我背你去?”
听了这话,苏菱忍不住在他怀里轻笑出声。
啧,真看出年轻了。
萧聿起身唤人,扶莺进来伺候更衣。
苏菱着一身薄纱素衣,乌发如绸,整个人犹如一株绽放的白玉兰,清丽脱俗,皎洁如玉。
她行至妆奁前,低头翻找平日里不常用的胭脂水粉。
如今满京皆知,晋王夫妇不睦,他们若想一同出府,少不了乔装打扮。
女子梳妆,如冷水沏茶,根本急不得。
萧聿仍坐在她身后等,和早上不同的是,男人眼底再无幽怨。
扶莺忍不住心道:这晋王殿下,性子怎么如此阴晴不定?早上姑娘化妆,他还沉着脸,跟欠了他债一样,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温柔体贴的好郎君了?
扶莺正腹诽着,萧聿起身走过去,单手支着梳妆台,空着的那只,则扳过她的脸,笑道:“我来给你画。”
苏菱把手中的眉笔递给她。
男人俯下身,寥寥几笔,就将人改了容貌。
见此,扶莺表情渐渐失控。
这描眉化妆的闺中手艺,得练多少年?
殿下,别不是在外面藏了人吧
扶莺“一语成谶”。
没过多久,京城便传出了流言,晋王殿下在外养了一位美人,不仅常带她去渝风斋吃饭,还护的十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