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看好范闲,是探查到了他皇子的身份,想助他起事,搅浑庆国这池水,没想到此人竟然甘心辅佐二皇子,摆出一副君明臣贤的样子来。”小皇帝摇着头,颇为遗憾。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用不了两三年,南庆定会再次举兵进犯我大齐,到那时,皇帝该当如何?”
“朕与母后这么多年来,一直装作针锋相对,解决掉了不少想以此动摇我皇室稳固的野心之徒”,小皇帝笑了笑:“这一向是最好的伪装,若是让南庆自以为可以借机下手,那便能请君入瓮,让他大伤元气。”
“哀家还是要提醒陛下一点,海棠虽与陛下交好,但毕竟是天一道的人,苦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将天一道交归朝廷管理,怕是留有余地。”
“多谢母后提点,朕记住了。”
且不说北齐皇室的深夜密谈,究竟做出了什么决定,日后又要掀起什么波澜,此刻的居安殿里却是格外的宁静祥和。
已过子时,范闲和李承泽两人却都毫无睡意,并排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彼此的呼吸。
“放烟花之前,你和小谢说的话,我可都听见了”,范闲突然开口:“你就这么武断,认为我不会回来了?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可真会恶人先告状啊,明明这事是范闲瞻前顾后,还偏要怪自己对他没信心,真是牙尖嘴利。李承泽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把我一人留山上,还准备了鸡腿”,范闲碎碎念着,好像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也不努力争取我一下,就这么把我往外推,真是……”
范闲说到一半,也觉得有些不妥,便噤了声。就算李承泽再怎么纵容他,毕竟这事儿的根源还是在范闲自己。
“范闲,我不能接受有什么事情是脱离我的掌控的,我必须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李承泽偏头看了看范闲: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没得选择,我永远不会让自己落到那种境地。”
范闲怎会不了解李承泽的心性?他们两个是一样的,都不会甘居人下,都不会被动接受。
他们相互信任,相互依靠,可以在对方面前卸下伪装,肆无忌惮的展示脆弱。但他们终究,都是强悍而独立的灵魂。
这也是他们彼此最为欣赏的一点。
“这事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范闲闷着声说道。他悄悄伸手握住身侧李承泽的手,握的紧紧的,以至于戒指挤压指骨,让李承泽感到一丝疼痛。
“刚刚我就想问”,李承泽把手抽出来,举到眼前细细端详:“这戒指……是个什么形状?”
“这叫莫比乌斯环”,范闲又开始卖弄那个世界的知识,他摘下自己的手上的那只戒指,用手指着给李承泽看:“无论从哪一点出发,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范闲说着又顺势把李承泽的手攥在手里,闭上眼得意的抿着嘴,李承泽见状,也暗暗用力回握,这下两人都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