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不说什么,我只是觉得——”
她捧着他的脸,凑上前轻轻亲了一口:“只是觉得我以后要好好对你。”
陆殿卿眸色转深,低声道:“你现在才知道要好好对我?”
林望舒揽着他的颈子,就那么望着他,软软地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嘛!”
她感觉,陆殿卿的视线无声地落在自己脸上,之后,那视线便像网一样把自己网住。
她的心微微收紧。
视线交缠在一起,呼吸萦绕,林望舒能清楚地看到陆殿卿微微压下来,脸逐渐向自己靠近,最后,没有任何间隙。
她便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几天,林望舒日子倒是过得悠闲自在,陆崇礼腾出功夫来,陪着陆母四处走走,访亲会友的,往日一些朋友亲人也都过来看望,还有陆崇礼一些老部下老同学,陆续都有提着东西来的,就连胡奶奶都特意从南京赶过来,见到陆母,哭得眼泪纵横,不舍得走,在家里住了一晚,一对昔日的主仆促膝长谈,说了很多话。
晚上时候,陆母也有了牌瘾,拉着陆崇礼和陆殿卿林望舒和她一起打牌。
陆母现在牌技已经尚可,大家都是有输有赢。
这段日子,林望舒通过观察,发现陆崇礼其实是牌中高手,于是她想起打牌头一天他竟然连输几把,突然意识到了。
原来根本是故意的,先赢后输!
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辣得辣,为了哄自己的妻子高兴,也是没谁了!儿子儿媳妇当然靠边站!
陆崇礼也带着陆母,随着陆殿卿林望舒过去林望舒娘家走了一趟,去拜访了林望舒父母,都是往年的老邻居,彼此也是认识的,现在成了儿女亲家,自然是说不出的亲切。
陆母特意给林望舒父母准备了礼物,倒是让关彧馨一通夸,只说她做事一向周到。
白纸坊胡同的街坊邻居也全都来看,当年陆家送走病重的陆母,这些事他们都是亲眼看到的,现在九年过去了,一切的风波已经过去,陆母又重新回来了。
这会儿,各地知青也都陆续在回城了,有的甚至拖家带口的,于是大杂院里每天都是新鲜面孔,大家伙看着这些人,年轻时候出去的,现在一个个都大了,一脸的沧桑,想起这些,便是再絮叨的老婆婆老妈子,都难免生出几分感慨,感慨这无常世事。
这么拜访过一遭后,也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那天,林望舒早早地过去了娘家,带了礼物,一起吃了中午饭,到了晚上时候,等陆殿卿下班,便陪着两位长辈去外面吃了一顿,一家四口吃的。
元宵节第二天,林望舒大学就开学了,她要去大学报道。
陆殿卿想请假陪着她一起去,不过林望舒觉得犯不着:“人家多少外地的大学生过来报道的,也不一定还要人陪着,我就是本地人,不过是坐一趟车就到了,至于吗?”
陆殿卿听她这么说,也就只好算了:“你记得带着粮票,到时候估计要换学校食堂的粮票,还有准考证那些证件,都别忘了,被褥倒是过两天周末我帮你带过去。还有你过去后要劳动的,记得带方口布鞋,耐穿的,到时候不要穿裙子。”
林望舒:“行了行了我知道啦!放心好了,我已经写了一个条,该带什么我都记得,不会忘的!”
旁边陆母见到,笑叹:“殿卿就是想得太多了,和他父亲太像。”
陆殿卿:“母亲,我只是根据她以往的经历,才做出要提醒她的判断。”
陆母:“你觉得一个考上北大的高材生还不如你吗?”
陆殿卿神情一顿,无奈地看向自己母亲。
林望舒:“这个不能比,我觉得殿卿要是考大学,那肯定随便上,这世道,像我这样能考上大学的虽然少,但还是能有大几十个上百个,可是像他这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出来。”
陆母越发笑起来,当下起身:“罢了,我不想听你们小两口在这里互相吹捧,我酸。”
说是不送了,不过陆殿卿还是不放心,到底是请了半天假,陪着她一起过去。
“不知道学校是什么安排,也许当天就得住那里,住那里的话,别人都带着被褥就你没带着算怎么回事。”他这么说。
“好吧……”其实他去送的话她也很喜欢,只是不愿意耽误他工作而已。
毕竟最近他和公公都很忙。
出发的时候,林望舒背着一个军绿挎包,陆殿卿帮她拎着行李,用的是往常他习惯用的那个老式民国风皮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