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虞府是软是硬,那也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拿捏,徐国公府这等作派,是彻底把祖母给惹火了。做了几天皇亲国戚,就真把自己当根葱,以为这世间人人都要巴着不成?她怕不是忘记了,当年显赫一时的宁国公府是怎么没有的?备受皇上敬重的杨太傅一家,又是怎样的下场?宠冠后宫的兰妃娘家,至今还在诏狱里!皇上生性多疑,徐贵妃生了争储之心,岂能看不出来?幽禁只是一个开始,一旦皇上找到了合适的名头,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徐国公府。徐国公府夫人捏了帕子,抹眼泪:“那日,三皇子不慎跌进了湖里,受了不小的惊吓,之后就匆匆回宫,对荣郡王府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她目光隐晦地瞧了虞幼窈一眼,继续哭道:“好在三皇子经御医诊治之后,休养一阵也就没事了,韶仪县主也是清誉未损虚惊了一场,老夫人身子也好了些,不然我们三皇子罪过可就大了……”若真是出了事,不管这事与三皇子有没有关系,三皇子牵扯其中,自然是罪过大了。可虞幼窈只是虚惊一场,老夫人身体也没事,虞府还尽得了好处,就谈不上罪过了。况且,三皇子也是无辜受到了牵连,落水受了惊吓,还被皇上幽禁。可不成了无妄之灾吗?徐国公府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可真真厉害。虞老夫人听得腻味,不耐地打断她的话:“你就直说,你今儿到我们家是来干什么的吧,这样哭哭啼啼地,我脑壳儿疼,”说到这儿,她就蹙了眉:“你也知道,我之前突发了阳亢,时不时就觉得头昏脑胀,心烦气躁。”徐国公夫人像被人生掐了喉咙,哭啼的声音嘎然一止,连搽白了的脸,也尴尬红了。气氛僵持了一阵。最初的尴尬过后,徐国公夫人脸色青了又青,张了张口就要发作!可碍于,虞老夫人是长辈,虞幼窈刚封了县主,眼下风头正盛,又想到徐贵妃和三皇子还幽禁在宫中……不管怎么样,“赔礼”的姿态是一定要摆足了,这事才能彻底揭过。以免宫里某些人,自以为拿捏了贵妃娘娘的把柄,揪着这事不放,给贵妃娘娘使绊子,二皇子党也借了这事兴风作浪,毁坏三皇子的名声。小丫鬟悄悄换了新茶。徐国公夫人连忙端起茶,待一杯茶下肚之后,心中的怒火也平复了一些,人了冷静了下来,讪声道:“今日冒昧前来,惊忧了老祖宗的身子,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懂事,还请老祖宗不要见怪。”话说到了这份上,却是已经放下了身段。虞幼窈弯了一下唇儿,既然是登门“赔礼”的,就该有个“赔礼”的样子,就算只是过来装一装样子,该有的礼数也不能敷衍。虞老夫人不咸不淡地点头,也没摆脸色了。徐国公夫人松了一口气,这才堆了笑容:“也是贵妃娘娘,得知韶仪县主险因些三皇子受了委屈,就向我们家递了信,让我们家代她和三皇子,向韶仪县主赔个不是,”说到这儿,她面带了愁容,苦涩一笑:“这事原也不该我们家出面,老祖宗您是知道,贵妃娘娘禁足在宫中,宫门也封了,也是没法亲自向韶仪县主表达歉意,怠慢之处,请老祖宗莫怪。”徐国公府打了什么主意,虞老夫人心里是门清,也知道“赔礼”烫手。徐国公夫人见她脸色不好,心里一“咯噔”,连忙又道:“今儿,各宫的娘娘都给韶仪县主送了贺礼,贵妃娘娘无法出面,就由我们家替贵妃娘娘略表心意。”虞府门忘恩负义徐国公夫人吓了一跳,连忙道:“韶仪县主误会了,这事儿……”虞幼窈接着又道:“既如此,贵妃娘娘和夫人的“赔礼”,小女受之有愧,却是不能收了,”说到这儿,她深蹲行了一礼,这样的大礼,自然不是给徐国公夫人行得,而是对徐贵妃:“然,贵是妃娘娘的心意,小女领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