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这确实是莫大的殊荣!虞老夫人满脸疲惫:“去准备几桌席面,晚上家里要好好庆祝,下人们也要多加几个菜,银钱从我账上出。”不管这一纸封诰背后,藏了怎样的企图和算计,可明面上,确实是皇恩浩荡,虞府要铭记皇恩,感恩戴德,高高兴兴地领受。江姨娘也不是傻子。大小姐被封了县主,这是天大的好事,老夫人不见高兴,却还要置席面,阖府庆祝,这态度也太奇怪了。难道,大小姐真让三皇子折损了清誉?县主之位是皇上对大小姐的补偿?这也不对!若大小姐被损了清誉,大老爷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江姨娘无奈一叹,她一个姨娘妾室,就算帮着管家,可家里头的许多事也都避讳了她,她也无从知道。到了晚上,家宴办得丰盛。下人们也都在各自在当值的院子里,置了席面,聚一起庆祝。从外面看,虞府灯火如昼,热热闹闹地,路过的行人,还能透过重重的院门,听到里头的欢声笑语。可实际上!亥时刚至,虞老夫人就以身子不适,孙女儿昨晚梦魇惊了魂儿为借口,散了宴席。周令怀将虞幼窈送到了窕玉院的院门口:“早点回去休息,明儿还有得折腾。”虞幼窈笑弯了唇儿:“表哥,好梦!”小姑娘站在灯火阑珊之下,稀疏的灯火,衬得她朦胧意态,娇俏含芳,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地,明亮又美好。周令怀弯了唇儿:“好梦!”到了“恶狗”在经过了一番繁琐的沐浴净身之后,虞幼窈换了一身碧绿刻丝石榴花开七重衣,梳了飞仙髻,戴了鎏金镶宝的步摇小冠,长长的流苏,从发际一直垂到肩膀,一颗颗红宝石,如火似荼一般,错落有致,长短不一的坠在流苏上。大周朝女子衣裳多样,襦裙、夭裙,流仙裙,褙子等,曲裾算是比较正式的衣裳,出席一些庄重的场合,都要着曲裾深衣。这一折腾,就是一个时辰。一切妥当了之后,虞幼窈去了安寿堂。虞老夫人见孙女儿庄重凝艳,浑浊的眼儿,也不禁亮了又亮:“这要是穿上县主的诰命大妆,肯定是既气派又好看。”经过了一晚,虞老夫人的心情也开阔了些。虽然这个县主之位,充斥了满满的算计,可换一个方面想,北方旱情四起,朝廷愿赈济灾民,不管用哪一种方式,这都是一件好事。事已至此,虞府自然是当仁不让。至少明面上看来,窈窈被封了韶仪县主,也是难得的风光,将来也要受宗室爵位的庇护,这也是一种保障。不一会儿,周令怀也到了,目光在虞幼窈身上一顿。曲裾深衣料子都要厚重一些,显得庄重大气,交领的衣襟,层叠了三层,由内到外,依次是白、红,绿三色层叠着。交襟到了腰则,倏然被指宽的腰带束住,厚重的衣料,也挡不她身段纤盈细弱,宫腰楚楚,庄重的衣裳到了她身上,有一种难言的华贵娆态。碍于虞老夫人在场,他目光微敛了一下问:“昨儿可还安稳?”虞幼窈眨了眨眼睛,笑了:“没有再做噩梦,谢谢表哥关心。”兄友妹恭的画面,让虞老夫人瞧得十分欣慰。直到一家人都来齐全了,虞宗正带着一家老小去了祠堂,叩拜了祖宗之后,将圣旨奉供到了祠堂。出了祠堂,虞老夫人拉着孙女儿的手:“等过些天,你的封诰下来了,还要穿着命服,再经一遍,将封诰供进祠堂里。”今儿注定不是消停的一天。后宫里,太后娘娘为尊,皇后娘娘为嫡之外,还有四妃,除了徐贵妃外,贤妃因谋害大皇子被赐死后,妃位空悬,后面还有淑妃、德妃两位夫人。陆皇贵妃降了位份,另封了兰妃,按品级来说,算是二品嫔妾,可她的封号却是妃位,就算作了四妃之一。而九嫔只封了六嫔,余下三嫔空悬。隅中刚至不久,兰仪宫的兰妃娘娘就送了赏赐过来。紧接着,淑妃、德妃也送了赏赐。六嫔接二连三送来了赏赐。宫妃们的赏赐,只是象征性的,送些上好的头面、布匹,香料等等,意思意思便罢了。但即便如此,一来二去前厅也是摆得满满当当。也是难得的风光,够京里头嚼弄一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