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昊看不得她这种云淡风轻的表情,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带着他的跟班们走了。
摇人就摇人,他钱爷,手底下能打的人不在少数,到时候让这女人跪在他跟前道歉,求他原谅,反正打擂台的事情是她提出的,他只要死抓这一点,秦铮也没理由罚他。
钱昊带人走了,黎青姝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辎重营几人,她淡笑开口:“回去通知你们营的人来看比赛,手头上的活能放下的就都来,来看本夫人如何为你们找场子!”
辎重营的几人嘴巴张了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的。
他们辎重营都是些老弱残兵,战斗力不行,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没少因为这事被其他营的士兵们嘲笑。
特别是前锋营和骁骑营,他们冲在战场的第一线,最看不上他们这些打杂的,被他们嘲笑,被他们莫名欺辱,他们也生气,也想反抗,可是他们没能力,也没资本。
在他们眼里,能上战场的才叫兵,像他们这种最多就是在军营打杂的长工,他们说他们辎重营是吃软饭的,他们好像也无法反驳。
可今天,居然有人为他们出头了,还是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像天仙一样的女人,钱昊他们能猜到她的身份,他们不傻,自然也是能猜到的。
她说她要帮他们打擂台,还要让欺负他们的人跪下给他们道歉。
老天爷啊,快来个人扇醒他们,他们肯定是在做梦!
张瘸子最先回过神来,忍不住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老泪纵横。
被欺负久了的憨厚老实的中年汉子语气哽咽,十分真诚:“夫人,谢谢您替我们出头,但钱昊他们是骁骑营的,骁骑营肖勇善战,您碰上他们会吃亏的。”
“而且钱昊身份有些来头,不好得罪,您还是快回去吧,这事我们来解决。”
黎青姝见他如此,语气也多了几分真诚:“放心,我既然敢下战书,就是有把握的,这世上有能让我吃亏的人,但钱昊他们这种还不够格。”
“再说了,要拼后台,钱昊还能赢过我?我男人是秦铮,管他爹是长宁伯,还是长宁侯,又能奈我何!”
张瘸子闭嘴了,想不出能反驳的话,只是那脸上却是愁容满面。
他心里那个着急呀,夫人是为了他们出头才下战书的,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这让他们良心何安?
可他也知道,想要阻止黎青姝已经不可能,只能心里下定决心,等开战的时候,若是情况不对,他就跳出去替夫人挨打。
辎重营的几人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走了,跑回去找他们的上级禀报,然后又奔相告走,将黎青姝为他们出头的事情浓墨重彩的渲染一遍。
辎重营的人听得心头澎湃,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往演武场上跑,去给黎青姝当亲友团,辎重营的副将偏将们也出动了。
黎青姝下战书打擂台的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其他营地,有空闲时间的人都跑去凑热闹。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便到了,擂台分设左右两方,左方为辎重营,右方为骁骑营。
一脚将人踹下台
此时,黎青姝坐在太师椅上,手里品着茶,跟前伺候着辎重营的副将和偏将,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脸笑得像菊花,狗腿的给她斟茶、捧瓜果糕点。
要不是碍于男女有别,他们估计还会帮她捶腿捏肩。
没办法,他们的这颗老心脏激动啊,在辎重营多年,他们没少受白眼,虽不至于像底下的人那样被人欺辱,但那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在军营里,这条鄙视链天然存在,上阵杀敌的,就是看不惯他们这些干后勤打杂的,就算他们告到大将军那儿去,大将军一人之力,也改变不了几万人心中的想法。
可今天,有人替他们出头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看着柔弱娇美的姑娘要如何替他们打擂台,他们心里也早已觉得黎青姝不可能战胜骁骑营,但他们是感激的。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对他们辎重营有恩。
所以两个副将和偏将早已做好了安排,挑选出辎重营里最能打的几人,随时待命,只要黎青姝不敌,他们就迅速冲上台,总之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一刻钟时间到了,钱昊大摇大摆的走过来,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壮汉,一个个看上去魁梧高大,肌肉结实,十分厉害的样子。
他表情极为得瑟,朝着黎青姝的方向看去,就见她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得像高高在上的王者,仿佛根本不把他们这些蝼蚁放在眼里一般。
他怒了,这个女人派头居然比他还足!
当即,他扯过身边的瘦小大痦子男人,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怒骂:“怎么办事的?没看到人家有太师椅吗?给小爷我弄一张来!”
瘦小大痦子男人腆着脸笑着讨好,任劳任怨的去给他找太师椅。
双方人马到齐,钱昊身后是二十多个壮汉,而黎青姝身后则是辎重营的百人亲友团,钱昊的气势瞬间被秒了,气得他还想回去再摇些人来。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则站在擂台前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叽叽喳喳交谈得好不热闹。
军营里许久都没有这种乐子了,不是打仗就是训练,现在好不容易有新鲜事,一个个眼睛亮得在夜里能发光。
不一会儿功夫,瘦小大痦子男人就搬回来一张太师椅,钱昊一掀自己的衣袍,自以为风度翩翩,朝着黎青姝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可黎青姝鸟都不鸟他一眼,纤纤素手托着茶盏,那优雅自得的坐态,像是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