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肚下,周然的喉结滚了滚,死死攥着外套下摆,心脏在胸膛里扑通扑通跳。
他目视前方,深吸一口气说:“凶手是假死的老法官,最后他开枪自杀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岑蔚,眨了眨眼睛:“你现在知道结局了。”
短短半分钟里,岑蔚的表情变了又变,从懵怔到惊讶到不可思议,最后化为冉冉升腾的怒火。
女孩眉心紧蹙,呼吸频率急促,双手攥着拳头,胸膛剧烈起伏。
她脾气好,不代表她没脾气。
她很少发火,不代表被人踩了底线还能保持冷静。
在愤怒驱使下,岑蔚做了从小到大最出格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病啊?”她气得声音发抖,像是带着哭腔,随手抄起桌上的课本朝周然砸去。
就在下一秒,原本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如鸡。
这种现象一般有两种情况,一,老师没来,同学们自己吓自己;二,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
好死不死,这次是最糟糕的第三种,——来的还偏偏是教导主任。
“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一趟。”中年男人背着手走出教室。
底下立刻响起窃窃私语声,同学们好奇地张望。
岑蔚僵在原地,双颊涨得通红。
咯吱一声,周然从座位上起身。
“别供出书的事,我明天给你带别的看。”他小声央求。
岑蔚撩眼睨他,刚熄灭的火气又卷土重来,她气鼓鼓地撂下一句:“明天放假!”
学校抓课外书抓得严,只要不在中小学必读书目上的,一旦发现统统没收。
一路走到主任办公室,岑蔚咬着后槽牙,心里想的都是要完蛋一起完蛋。
但等主任发话要他们俩交待情况的时候,她又说不出口了。
“周然他,”岑蔚双手绞在一起,低垂着视线,“他老是把腿伸到过道上,弄得我们不方便走路。”
主任捧着保温茶杯:“就为这点小事?你就对同学打打骂骂?”
岑蔚紧咬着下唇,轻声认错:“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我错了。”
主任把目光移向周然:“我知道那课桌对你是小了点,但你嫌挤也不能妨碍到其他同学是不是?”
周然用力点头。
“好了,你先回去吧。”
周然偏头看了岑蔚一眼,说:“老师,是我绊倒她好几次了,她才那么生气的,都是我的错。”
“知道知道,你出去吧。”主任挥挥手,“没你的事了,以后小心点。”
周然“哦”了一声。
他安然无恙地回到教室,却如坐针毡,平均五秒抬头看一次钟。
岑蔚回来的时候自习课已经过了大半,班主任没允许他们撒欢,还是让他们乖乖坐在教室里做作业。
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脚步很快,周然没来得及看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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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
但是没过多久,他看到岑蔚旁边的女生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那一刻周然愧疚又难受,身体里被塞了一台真空机,每一下呼吸都是煎熬。
他应该把书借给她的。
但书里夹着的信纸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