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韩氏皇商的名头,便是以布匹的精细度而出名,可精细的布匹反而卖不出去,这便是场笑话,故而最重要目前要解决的便是这个问题。
其他铺子的具体问题还并未知悉,但是陈惟书所在的主铺子便有这么多问题,韩霜锦有些头大,她莫名觉得自己应该是进了一个深坑。
“小姐,这工人织布时辰和餐食还有问题?”
如果说陈惟书对那本经营手册中所有的内容都还算认可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他觉得很奇怪。
便是刚刚韩霜锦提出来的工作时间和餐食问题。
“你觉得不应该改动?”
韩霜锦看着他,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惟书明白小姐心善,但工坊都是这般…”
陈惟书不明白为何要设织布时辰,继续道:“这永州城内的工坊都是如此,将他们买来便不是让他们享福的,自然要物尽其用才是。”
“物尽其用?”
韩霜锦听了他用的这个词,不自觉挑了挑眉,语气稍稍有些讶异。”
“自然是物尽其用!”
陈惟书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用词有何奇怪之处,这买来的下人,听从主人家的吩咐,多做一点活,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将之当做物品?”
韩霜锦压下心头的怒火,在后世接受过人人平等教育的她无法接受身边人有这样的思想,但她也知道这是在古代,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古人。
“小姐…”
陈惟书敏锐察觉韩霜锦的不愉,难道是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也没有啊。
“日后不可如此。”
韩霜锦深呼吸了一下,而后方说:“你将之当做物品,他又岂会真心实意为你办事?”
“但我们手中有卖身契,若是做的不好,便狠狠教训一番就是了。”
陈惟书对此并不在意,他自己就是从这样的路子走过来的,所以他觉得若是下人有不听话的,便跟自己之前那般被打被教训一番,便能懂事了。
“那你是真心服气吗?”
韩霜锦敲了敲桌子,沉声问:“你被教训的时候就没有半分的生气与不甘吗?”
“这…”
陈惟书敢说没有吗?他不敢,因为他曾经心中也真的有怨,真的不愉。
“当你心中存怨的时候,你会真心实意为你的主家办事吗?”
韩霜锦看着他,接着说:“我知晓你的意思,但你要明白,真心待人为你所用与重压是不一样的作用。”
“惟书受教了。”
陈惟书拱了拱手,他明白韩霜锦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心里虽觉不易,但是不免向往。
若那时他遇到的是大小姐,或许,会少吃几分苦头罢。
“不急于一时,且先按照原先的时辰上工便是,先把铺子调整好,再来调整其他。”
韩霜锦想了想,总不能一口成个大胖子,就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是。”
陈惟书应了一声,看韩霜锦没有其他事,便提出要回去筹备了。
韩霜锦摆了摆手,她心知陈惟书是看不得铺子一直在亏钱,所以也没留他。
陈惟书走了之后,韩霜锦就坐回了书桌前,那上面洋洋洒洒的都是她对于韩氏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