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感觉,吴榷可能对他有点意思。但这种‘意思’是不清楚不明确的,通俗意义来讲就是好感,而这种好感又和那种好感不一样,它更偏向于,当你面前有一个各方面都还行,你又不讨厌的人时,那么你心里就会对那个人产生这种好感。这种好感是朋友之间的好感,与感情上的那种好感,有质的区别。丁宴澄点头,说:“一般优秀的人,都会被其他人欣赏和喜欢。”曲之意依旧还是笑:“那你觉得我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当然。”丁宴澄大大方方地说。曲之意轻抿起唇瓣在笑,风一下吹得大了,湖水的浪花拍上了他们坐着的这块台阶,两个人纷纷将脚抬起来,等湖水下去以后,才又落地。“哎,”曲之意叫他:“你干嘛问我这个。”丁宴澄看向别处:“就是好奇嘛,你不是喜欢男生?所以随口问问。”“好吧。”“所以,你应该不喜欢他吧?”丁宴澄试探性地问。“没感觉,各方面都相差太多了,”曲之意摇头,坦然道:“而且我这个人有时候太闷了,跟乐观热情的人在一起,一开始可能还好,会有互补的感觉,但到了后面,对方得不到相对应的回应,就会觉得我很没意思,很无聊。”前半句丁宴澄很认可,但后半句他就不太认可了,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我觉得,每个人的性格都是正确的,只是看那个人愿不愿意跟你合拍。”曲之意一愣,随即笑:“那我目前还没遇到。”“会遇到的。”丁宴澄这话说得肯定,曲之意笑着点头,将下巴垫在膝盖上,湖面偶尔会有粼粼波光倒映在他的眼睛里,丁宴澄看着他,目光灼灼。两个人又在湖边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往回走。他们‘买’这一趟水,花了挺长时间的,回去的时候路演还没结束,但吴榷和任幼怡两个人却坐在花坛那等,两个人之间至少隔了三个人的距离,像是小孩子在闹别扭。吴榷先注意到他们,连忙起身跑过来:“哥,你们买水怎么买了这么长时间啊。”任幼怡也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挽住丁宴澄的胳膊。丁宴澄注意到她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开心,问:“怎么了?路演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出来了。”任幼怡鼓着脸颊,有些小委屈:“刚才你们去买水半天不回来,他就说要来找你们,那我今天自己一个人来的嘛,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留着有什么意思啊。”所以是吴榷要走,任幼怡又想继续看路演,两个人没商量拢,就闹别扭了。了解清楚情况,曲之意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今天是他约吴榷出来的,结果中途离场了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啊,那还回去看吧,正好还没结束。”吴榷摇头:“算了。”任幼怡也摇摇丁宴澄的胳膊,说:“哥,我饿了,想吃东西,我同学说这边有家日料特别好吃。”“行,等会儿带你去吃。”丁宴澄点头,问曲之意:“之意,你们也跟我们一起吧?”曲之意倒是没第一时间答应下来,而是看向吴榷询问他的意见。吴榷耸耸肩:“我都可以,正好我也饿了。”
意见达成统一,于是他们四个人就去了任幼怡说的那家日料店。本来这个商圈也是这两年才建好的,所以附近的餐厅装修也都很新,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一个还不错的位置,等待他们点单。丁宴澄把平板推给任幼怡:“女士优先。”任幼怡拿着平板点了自己爱吃的,然后又推给曲之意他们。不看菜单不知道,一看菜单,上面的每道菜价格都破天荒的贵,他暗暗吸了一口气,什么寿司一个要一百多,金子做的吗。“我们店里的金枪鱼寿司,鲑鱼子寿司还有鹅肝寿司是特色,食材都是当天空运进口过来的。”服务员在旁边介绍。曲之意点点头,点了她说的这两个寿司,又点了天妇罗跟和牛。等所有人都点好菜,服务员朝他们微微鞠躬:“はい,少々お待ちくださいます。(好的,请稍等。)”任幼怡这会儿是真的有点饿了,她打开刚才曲之意他们买水时顺带的零食,挑了包薯片:“你们刚才去哪里了呀,这么久才回来。”丁宴澄:“就随便转了转,广场那边太吵了。”“路演不都是这样的吗,音乐声不大算什么路演啊。”任幼怡撇撇嘴,薯片太干,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对了哥,我前两天看到你和宴绮姐一起去医院了,是你们谁生病了吗?”闻言,丁宴澄和曲之意对视了一眼,丁宴澄问:“你怎么看到的,你那天在医院?”任幼怡点头:“对啊,我那两天有点感冒,一直在低烧,就去医院拿点药,当时看到你们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正好也快到我的号了,就没过去找你们。”她问:“所以你们那天去医院干嘛啊?你生病了?”丁宴澄没直接说:“没有,我陪宴绮姐去的。”“啊?为什么是你陪她去啊,姐夫干嘛去了,而且,”任幼怡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当时你们好像是去的男科的方向,她怎么去看的男科啊。”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丁宴绮自己的家事,连当事人都是瞒着的,没经过丁宴绮的同意,丁宴澄也不想跟任幼怡说。“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些干什么。”“我?小孩子?”任幼怡轻哼一声:“关心你们还有错了,而且我都二十啦,哪里是小孩子。”曲之意笑着帮忙说话:“一般来说这种都属于病人的隐私,你理解一下你哥吧。”“我也没一定要刨根问底,是他们嘛,有什么都瞒着,等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没有挽回的余地,才让我知道。”说完,任幼怡小声嘟囔:“之前小玉的事不就是这样。”任幼怡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曲之意听到了,心中的雷达顿时触发,他问:“小玉的事?”任幼怡挥挥手,说:“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家的事儿。”曲之意深觉她可能了解一些情况,于是说:“其实我之前有听阿澄说过这件事,感觉还挺可惜的。”“阿澄哥这事儿都跟你说了?”任幼怡满脸诧异。而丁宴澄显然也是没想到任幼怡这里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也跟着问:“你刚才说的小玉的事,是什么意思。”任幼怡微征,然后说:“就是坠楼的那件事嘛,其实在那之前,我去宴绮姐他们家就感觉怪怪的,我还问过你呢,结果你当时什么也没说,我就也没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