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全亮委婉道,“绑架案的受害者是活着被解救出来的。”一旁吃完了面条的周胜插了一句嘴,“傻么?也没规定祭品当场就得死吧?说不定飞云是个变态,祭品没死,就硬杀呢。”耿全亮:“……”周珵轻咳了一声,“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或许典命阵需要的某种特定的东西,飞云需要72个,而后来者不需要那么多,或许这个东西就是命格?”“既然命格之说在玄门当中如此重要,我怀疑当年飞云杀害的72个孩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而在二十年前绑架案当中,那些孩子也不是随意绑的。之前我想绑架的47个孩子是为了掌控这些家庭,现在我在想,会不会这些孩子本身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家世是另一层伪装。”耿全亮悚然而惊,周珵的猜测很在理,清漪说周珵的命格丢失了,会不会就是被典卖了替人抗反噬了?耿全亮倒抽一口凉气,“我立刻去向所长汇报。”周珵一把拉住了他,“等一下,此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还不能确定,这只是一个猜测。”“你说得对,还是等调查结果出来之后再说。”耿全亮想想也是,这时告诉顾晖,若是调查结果二者之间毫无关联,岂不是让所长白白担忧一场。说着,他拿出手机,安排在外面的手下去查找相关资料,叫人把当年72个孩子四柱八字找出来,排出命盘,再把二十年前绑架案所有受害者的命盘排出来做个对比。打完电话,耿全亮道:“查找卷宗数量很多,需要时间。”周珵点了点头,这点时间不是问题,问题是,有一个点他没想明白。如果说事情真如他所想,二十年前的绑架案,只是为了替换命格打掩护,那么,包括他在内的11个被替换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夜里,调查所排班守夜,周家兄弟三人挤在一个帐篷里。第二天凑合吃过早饭,队伍还要继续往深山里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般人会进山的临界线,哪怕是周围土生土长的人也不会轻易深入的地方。深山无人区,除了特殊情况,没有人,也没有路。按照追踪的结果,聂司恒还在更深处,顾晖提醒众人多加小心,便带头进入了山林。树木遮天蔽日,气温骤降十几度。山林就是这样,能够得到阳光的地方和没有得到阳光的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所有人轮流开道,用道具劈开藤蔓,才能通行,很难想象聂司恒实怎样孤身一人闯过这里的。队伍中无人出声,众人埋头赶路,偶尔有两声警犬的叫声,紧跟着队伍就会调整方向,继续前进。到了中午,顾晖挑了个适合扎营的石滩,一声令下后众人开始扎营,调查所的人用了便携式炉子升起火堆,然后煮了一些热水分给众人。耿全亮端着几杯水来到周家兄弟身边,把水挨个递给他们,低声道:“消息已经传来了……”周珵端着水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道:“结果怎么样?”耿全亮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呼了一口气,才能好好回答:“就像你想的那样,飞云杀死的那72个学生的命格与十二年后绑架案当中的36个人相同……”薄薄的纸杯被修长的手指挤压,茶水从杯口漫溢出来,洒在周珵的手上,周珵恍若未觉,“这样啊……”耿全亮狠狠灌了一大口水,把纸杯捏成一团,“这是不是意味着飞云还有同党?”“或许。”周珵把目光投向人群中央的顾晖,他在同身边人说着什么,一身爽朗豪迈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产生信赖感。耿全亮捏紧了纸团,“三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过飞云同党在世的消息。”周珵收回目光,“耿队长,带来的队伍当中,有几个是你的亲信?”耿全亮一怔,“这次的队伍是调查所最精锐的小队,直属于顾所调遣。”“可真是个坏消息啊。”周珵感叹道。
周行呆呆盯着手里的水杯,转头问:“小胜,苦吗?”周胜早喝完了,没好气道:“山泉水发甜,哪里苦了?”周行皱着脸又问周珵:“大哥,苦吗?”周珵笑着摇头,忽然之间明白了周行的意思,脸色微变,“星星,这水里有东西?”“有药,苦。”周行喝了一口。周珵淡然的表情被打破,“糟了,快阻止大家,这水里有问题!”耿全亮长久以来对周珵的判断已经极为信服,立刻起身大声吆喝:“大家先不要喝水!都把水放下!”三三两两坐着休息的众人惊得纷纷看过来,耿全亮对着他们再次重申:“不要喝水!水里有东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水怎么了?”众人下意识放下手中的纸杯,开始相互询问。被众星拱月的顾晖站起身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纸杯,里面满满的水,他面带疑惑,“全亮,发生什么事了?”“所长,水里有不明物,我怀疑是聂司恒悄悄做了手脚,想要偷袭。”耿全亮解释道。众人一听,立刻警惕地环顾周围,但山林里一片宁静,除了寒风吹动树梢的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时,顾晖忽地朝周家兄弟坐着的地方望过来,对上周珵的视线,笑了一下,周珵回以微笑。“全亮,你怎么发现水不正常的?”顾晖将水杯举高,眯着眼睛仔细看。耿全亮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周珵,周珵道:“是我弟弟发现的,他的味觉较常人更灵敏一些。”顾晖了然,“是修习功法不同吧,能辨认出来药物的作用吗?”众人的目光落在周行身上,周行摇头,“没有感觉。”“星星体质特别,不好一概而论。”周珵道。“既然如此,大家小心戒备,”顾晖点头,“谁烧的水?站出来。”调查所的几名队员脱离人群,走到一起,一个个为自己辩解。“我们在边上的小河里取的水,就地烧开,绝对没有动手脚!”“是啊,所长,我们几个人一起行动,没有看见别人。”“所长……”顾晖问:“你们仔细想想,烧水的整个过程中,哪个环节可能出问题?”“真的没有,我们打的是活水,回来以后,是我们几个生火烧开的,所长您中间还来问过,我们绝对没有让别人靠近。”烧水的几人回答。顾晖点了点头,忽然转身问:“全亮,你觉得呢?”耿全亮思索着答:“也许聂司恒用了特殊的办法……”顾晖笑了,眼角皱纹显现,“猜得很好,只不过,你的朋友好像不这么想。”耿全亮茫然顺着他的目光回首,身后只有周家兄弟。“所以,你的看法是?”顾晖饶有兴致地问。周珵笑了笑,“他们刚才不是已经说了,烧水过程中唯一接近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