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傅修时力道比他大,拿不下去,江屿只好动了动肩膀,又往后缩了缩,傅修时那双手跟长在他肩膀上一样,甩都甩不掉,江屿也不挣扎了,就静静地站在那儿,低下头。
他看见傅修时脚上的拖鞋。
拖鞋也是江屿买的,很幼稚的帕恰狗图案,没办法,江屿就喜欢这种幼稚的东西,傅修时不喜欢,江屿买回来的时候傅修时还一直不穿。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傅修时穿上了。
现在看看,确实不适合他。
男生低着头,看起来安安静静的。
江屿很少有现在这种时候,傅修时蹙了蹙眉。
他没办法。
他母亲从国外飞回来,原本只是准备去公司看一眼,却临时起意说要到他这边来。
没有确定的日期,傅修时只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
他不能让江屿暴露在母亲面前。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傅修时。”江屿突然抬起头,“你放开我。”呼吸变得急促,音调也突然拔高,“你放开我!”
啪地一声,江屿打掉傅修时的左手,皮肉快速碰撞的声音,似乎打破了什么东西。
肩膀终于轻松了,没有什么东西压着了。
江屿仰起头,胸口起伏着,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叫嚣,他感觉眼前被一层雾蒙住,模模糊糊,又泛酸犯苦,嗓音从喉间被挤出,尖锐又刺耳。
“傅修时,我们在谈恋爱吗?”江屿喘着气,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可神奇的是他还是好好站在这儿,面对着傅修时,“我见不得人?还是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哦对,说出去多难听,你傅修时,在和一个男人谈恋爱。”
“不能告诉别人,你干了一个男人,你是傅修时,你那么厉害,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情!”
“冷静点。”
傅修时可真冷静。
江屿还能抽出空来想,凭什么每次都是他一个人。
难过也好,开心也好。
就连这种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不冷静。
也是,他活该。
是他先喜欢的傅修时。
不对,什么先不先的。
在傅修时那儿,可能根本没有先后顺序这一说。
“我怎么冷静?”江屿抹掉眼角的眼泪,不然要看不清了,“这里又不是我家,我求着住在这里,都是我求你的!”他艰难地笑了一下,“多搞笑啊,你让我走就得走,怎么了,你连在你家人面前承认我是朋友都不行是吗?”
“江屿。”傅修时应当是企图抓住江屿的手,但被江屿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