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奶奶斜眼飘了下外头,隐晦的点了点头,“都过去了,提这些干什么,仔细着些,莫把针留在了衣服上。”
“哎,娘说的是。”翠婶子拿剪刀绞断线,呆了一瞬,轻轻放下剪刀,“苏远山两口子就这么算了?”
“啧。”桃花奶奶眉头一皱,啐了一口,却又是止不住话,“李冬梅是村长儿媳妇,出事自有村长摆平,又没出人命,远山夫妻两不算了还能咋整。”
后来,苏余从村里隐晦又碎嘴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出关于她家的一个大概。她爹娘将她养到二岁后寄养到了二叔家,然后两个人只说去县城办点事,半月便回,谁知从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在村里出现过。很多人都在背后说他们两丢下她自个跑了。
二叔养了一年后,也不管村中的闲言碎语,直接将她扔回了现在的家。
那时她已经有记忆了,印象中那是一个起雾的清晨,天才蒙蒙亮,二叔将她往茅草屋门前一放,“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二叔养你一年已经仁至义尽了,二叔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在那就是个多余的,二叔养不起你,你自求多福吧。”
“苏余,苏余,可不就是个多余的么。”苏余自小耳目聪敏,自是听清了走远的二叔嘴里的嘀咕。她也不在意,当时小小的脑子中想的是二叔他们吃肉,她喝稀粥,一眼能数的清米粒的稀粥。她想,她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她也是能养活自己的。
自此,苏余便开始了独自生活,那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邻里接济些,她自己也会摘点野菜吃,捡点野果子吃。也就冬天的时候难熬些,第一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她差一点冻死,还好第二天大早翠婶子来看看……
村长看了会神游天外的苏余,径自从衣袋内拿出一本册子,哗哗翻了几页,认真核对后,撕下一条纸,手一扬,纸条顺着风精准的飘到了苏余怀里。
苏余游离的双眼渐渐有了焦距,纸条上的字渐渐清晰:“苏家村苏远山之女苏余”,这是,族谱!
双眼圆瞪,一掌拍下,刷地一下起身,力道大的击碎了地上的石头,向前跑了两步,却是再也走不过去了,眼前已然生成了一堵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苏家村隔离开来。
她慌乱的用手砸两下,脸白了一瞬,激起一片尘土。
族谱一般是撕不下的,除非特殊情况,而修仙抓阄大典便属于这特殊情况。一旦名字从族谱撕下,对应的人便不得踏入任何村庄,除非到仙道宗门内取得桥牒。
看着苏余“急切”的敲着无形的屏障,村长别过脸带着一众村民离开了。
回想到这,苏余呲了呲牙,我人过不去,药粉还过不去么!要不是为了要不是为了撒点**,她犯得着跟屏障作对么!
嘶,手可真疼!
却说村长这边,他知道这事他办的不地道,可苏余生于十月初七,不管是不是人为,那都是天意,想到这,村长看了眼李冬梅,再看了眼紧挨着她的苏莲儿,眉毛皱了皱,这两糟心玩意咋都搂到自家来了!幸好远山家没人,不然今日这局面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春生,管好你家婆娘!”村长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话走远了。
苏春生闻言狠狠瞪了眼李冬梅,拉回家一顿打自是不提,至于苏贵与苏莲儿则被村长饿了一顿。
如此便算小惩大诫,此事了了。
倒是苏莲儿到半夜无缘无故闹起了肚子,喝了药也没见什么效果,到第二日晌午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