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这句话的,但确实说出来了,看到她惨兮兮的眼睛有了亮光,有了期待,像月光打碎的湖泊,他发觉说这种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于是继续向下说。
“你可以居家办公。”
“工资会变少吗?”卉满紧张兮兮,又要咬手指。
“不会,不过你要住在我这里。”
他需要在她养胎期间保障她的一切安危,避免她出什么危险。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他以为这件事还会再揪扯一段时间,已经做好头疼揉眉的准备了。
卉满心里想的是,工资不会少,还能正常工作,避免当众尴尬丢人现眼,她别无他求,害怕他变卦出尔反尔,当即爽快同意了他的要求。
但在这里困顿不安睡了一晚后,她脑子转过弯来了,跟他抗议,试图争取:“在家办公可以的话,我要在我公寓里工作。”
实际上公寓里电脑配置不太好,网速也不行,但那也比待在他这尊煞神家里强。
“不行,公司账户不可以远程登录。”谢观直接否定了她的方案。
卉满忿忿不平:“那我在你这里就不是远程登录吗,你家里又不是公司。”
“闭嘴,我才是老板。”
卉满立马不说话了。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的六屏电脑当天就安装好了,在客厅的某个角落,一抬头可以看到落地窗外的景致和阳光,有一种努力工作附赠优美视野的感觉。
她心情舒畅,但很快发现接下来这些天,大多数时候谢观也是不去公司办公的,他会坐在又宽又大的客厅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虽然那双长眼始终目不斜视对着笔记本,但她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怎么,在此之前,她不了解这个男人。
如果可能的话,这老男人傲慢又强硬,她真的不要跟他共处一室。
她偷偷观察他,虽然心里腹诽,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极漂亮优雅的男人,眉眼浓烈,美貌惊人。
但他总是让她下意识感觉到暴力。
或许是因为那模糊的一晚,让她的身体知道了他在床上的粗暴野蛮,但除此之外,他从来没让她受过外伤。
她把他之所以总是暴跳如雷却不对她动手的原因,归结于他严重的洁癖症,他怕脏。
可要论脏,他那样恶劣的内心才是最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