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疼,心口也疼。
他没有和小福晋说过为什么不碰那些女人的真正原因。
也没和小福晋说过他不要孩子的真正原因。
甚至太子为何偏偏病弱,他为何要如此激进的拼命争取,也是他用别的话含糊过去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也真正相信了他,没有追问过。
弘晳甚至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
这样的事,说出来会有人相信吗?
李佳氏起身走了很久了,弘晳还坐在小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
黄瓦红墙,四四方方的天空,在宫里就只能看见这样的天空。
他注定是要成为这座宫城的主人,但他不会被这里困住,他的心,他的身体,都是自由的。
站久了,弘晳拂掉肩头露水,抬脚就往毓庆宫外去了。
太子身体能启程的时候,德州行宫那边也已经都预备好了。
太子先前同弘晳说,他暗中亦有安排。
太子确实是提早就安排了。
弘晳自小要强,若不将弘晳趁着这个时候推上来,将来就更难了。
太子主意定下后,就着意让人悄悄把德州行宫收拾出来了。
带着侍妾格格过去不过是个幌子,有李佳氏陪伴他就足够了。且弘晳被立为皇太孙,李佳氏这个唯一的太子侧妃也不宜留在京城,还是得他将人护在身边的。
太子出京低调,也不要人送,弘晳刚被立为皇太孙,太子与康熙都不许他离京,弘晳只能待在京中,远远目送他阿玛远去德州。
太子身边和李佳氏身边伺候的人都跟着去了。太子府里的人也都留守了一些,毕竟太子的屋子和李佳氏的屋子,不能随便叫人进去。
德州行宫那边也会有人伺候的。
太子轻车简从走的低调,与之相对的,皇太孙册立典礼正在火热筹办中。
为了不让人将目光聚焦在太子身上,弘晳一概都听康熙的,康熙想要办的热闹隆重些,弘晳没有半点意见。
他阿玛需在德州安心养病,剩下的事,就交给他这个高调的皇太孙来完成吧。
皇太孙的册立大典,比照当年皇太子的册立大典来。当年许多规矩都是索额图一手包办制定的,这个弘晳倒是没有都照搬,他阿玛都已经去了德州,索额图也死了,没道理再让康熙想起那些逾制的地方。
弘晳都给改了,呈给康熙过目,康熙很满意。
太子不在京中,太子侧妃同往德州,太子妃必得与太子步调一致,不能太子病重养病,太子妃却日日高调出来见人,因此瓜尔佳氏也不得已的安静沉寂了下来。
太子府中无人出头,如今最出风头的,自然就是皇太孙与太孙妃了。
弘晳与苏玳两个人日日都忙的脚不沾地,明明一块儿住在东三所里,住一间屋子里,都在一张榻上睡觉。
偏偏就是早出晚归的碰不上面。
每每都是苏玳睡着了,弘晳沐浴着夜色回来,洗漱过后搂着她安睡。她都不知道。
晨起时苏玳醒了,而身边的床榻上早就冷了,竟不知道弘晳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人也因为忙许久未曾一处亲近了。见面都难,也说不上几句话,倒是和前三年新婚的时候黏黏糊糊的劲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弘晳以前最热衷此事,也不是没有在睡梦中将她‘弄’醒的时候,怎么这回就肯静下来这么久了?
苏玳倒是不作他想,毕竟太子刚刚重病过一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连她都有些被吓到了,就更别说弘晳了。
他此刻没这个心情,苏玳当然是能够理解的。
册立大典前夜,弘晳倒是在苏玳晚膳后回来了。
苏玳有些吃惊,却带笑迎他:“爷回来了。爷可要用膳?”
弘晳见她灯下盈盈笑脸,将身上带着寒意的披风解下来随手扔给李固,然后拥住了他的小福晋:“方才在乾清宫,同皇上一起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