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江家父母去世的时候,江大伯一家上门吃绝户,江年可没少搬东西。江行原以为他这表弟也是个黑心肝的,不曾想现在看江年这副懦弱的样子,事情倒不像他想的那样。
也许因为当时江年年纪尚小,父母说什么便是什么,不知好坏。几年过去,竟长进不少。江行这么一想,心底对江年的评价便由“蠢坏胖”变成了“蠢胖”。
江伯母被儿子拉着,仍然不歇气,一会说“我儿必能高中”,一会又咒江行落榜,叨叨了半天还不停,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最后,维持秩序的官吏终于忍不住了,强硬地把江伯母抬走,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江行原本还有些紧张,经了这么一遭,紧张的心情全没有了,光乐就够他乐一天。时先生却不淡定,翻来覆去把要带的东西检查了好几遍,最后拍了拍江行的肩膀,温声道:“不要紧张,就当平时练习。”
江行笑嘻嘻:“不紧张,不紧张。”
他心说平时练习可比这难多了。
奇怪的是,自今日来到考场起,系统便安静得有些异常。上午帖经考完后,江行啃着带来的干粮,试着呼唤它:“统子,统子。你在吗?”
086几乎秒回:“在。什么事?哎,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作弊的,作弊可耻。”
江行:“……”
我寻思我也没那个意思啊。
不过他算是看明白了,敢情是统子不想帮他开金手指,这才选择一声不吭。江行愤愤地咬了一口饼,道:“我也没指望你给我开挂,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我就是喊一下。”
086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江行奇怪道:“你怎么回事?之前的考试你也没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不是,是这样的。”
086叹了口气,似是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一开始不是说我选了1001个人一起当卷王嘛。现在几年过去,这1001个人里面,有537个和你一样薅羊毛,任我怎么说都不动。”
江行乐了,道:“你这
15、院前闲话院前定(修)()
眼光也不行啊,怎么选的都是老咸鱼?”
086幽怨道:“咸鱼都算好的。剩下的463个人里,有289个想投机取巧,让我在考试的时候给他们开金手指。我不同意,于是他们也被淘汰了。你现在只有174个竞争对手了。这174个人里,又有51个考试没考过,还在重考。”
江行被饼噎得锤胸口,缓过来后道:“我品行高尚天资聪颖,不会作弊。”
086被无语到,选择继续沉默。
江行对于一千多人的竞争,再加上他考的是难度系数奇高的科举考试,原本心里其实没底。但是经系统这么一说,他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干劲,心想原来大家都是水货。
江行在一堆水货里,反而显得格外突出。他兴高采烈地啃完了饼,下午答墨义时,整个人都是斗志昂扬的。
折腾一天出了考场,雨已经停了。路边坑坑洼洼有好几处积水,没等江行找到先生的身影,一辆低调的马车驶过泥泞,缓缓停在了江行面前。
一双持扇的玉手挑开了车帘,露出一张精致的脸。车里的人朝他微抬下巴,说:“我来接你。不上来吗?”
待看清楚来人后,江行心道果然是大小姐。他没急着上去,问:“先生呢?”
“先生回去了。”时鸣道,“怎么,你不欢迎我?”
江行于是笑了:“这是什么话?我真是好冤枉啊。我只是怕先生没找到我,在这里久等。既然他先回去了,那我也不用再担心。”
说着,他几步爬上了马车,坐到时鸣旁边。许是马车太过张扬,考场外众人或探究或八卦的眼光纷纷投来,有更甚者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么大一个马车,江伯母自然也看到了。旁人尚且私下议论,不知这是谁家的,不敢直接上前;江伯母见里面坐的是江行,一点都不知收敛,到马车前“啧啧”两声,又酸溜溜地对江行说:“呦,考个试这么张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县太爷呢!”
时鸣看不见,自是不知这道声音是何许人也。但是这声音实在刺耳,大小姐也不管是谁,揉了揉额头,不甚在意地说了一声:“真聒噪。”
江行道:“那我下去把她赶走。”
时鸣似乎不急,问:“这就是你那尖酸刻薄的伯母?”
江行家里的事情,相处间时鸣也略知一二,就是没亲身碰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