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客人一听,是兴国公府林婳的事,自然感兴趣,一时间谁都不舍得离开。
“长公……”蓉娘见刘雅箐,不由笑着打招呼,也想借此机会打个圆场。
刘雅箐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直接抬手拦住了她继续说话,笑盈盈地看着林婳:“我跟我表妹打招呼呢,你别插嘴。”
“姑娘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你认错人了。”林婳抬起纤纤玉指,将帷帽上的轻纱拢紧了,朝蓉娘福了福:“多谢店家。我们走。”
她说着,就要带修远离去。
刘雅箐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径直掀了林婳头上的帷帽:“林婳,你装什么?买了小倌就买了小倌,有什么可遮掩的?怎么,买了人还打算回去继续装你的冰清玉洁好闺秀?”
这林婳坏得很,也猖獗得很,还敢害李蘅性命,以为真没人能治得了她了?
林婳惊呼一声,掩面去捡地上的帷帽。
“你有没有规矩?凭什么胡乱掀开姑娘家的帷帽!”修远见状,上前一步对林婳呵斥。
林婳已经买了他,那就是他的主子了,他当然要护着林婳。
“修远,你大胆!”蓉娘呵斥道:“这可是益阳长公主,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别看她严辞厉色,实则是在帮修远。激怒了刘雅箐,修远一个贱奴,往后的日子别想好了。
修远愣住了,他只想护着林婳,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谁知道一张口就得罪了当朝长公主,他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姑娘,快叫修远给长公主赔个罪吧。”蓉娘好心劝道。
她也诧异,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兴国公府的姑娘啊,她也听说过林婳的事情。不过,她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她是开南风馆的,当然巴不得天底下的女子都看得开些,到她这里来玩乐解忧了。
周围围观的其他人,眼神和心里的想法就各不相同了。
她们来这里玩,是常来的,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循规蹈矩的人
。林婳来这里,可就不应该。
像林婳这样的大家闺秀,平日里光嘴上说那些规矩什么的,就得罪了一大堆的人。
如今林婳比她们还过分。她们只是来玩乐一番,并不做别的。林婳却要把人买回去,谁知道要干什么呢?
林婳不言不语地将纱帽扣回了自己头顶上,取出才收起来的那张身契,放在了柜台上,低声道:“我是到集市上来买小厮的。有人和我说,这里是牙行,我才过来。是我误会了,对不住店家,这个人我不买了。”
她因为惊慌,语速有些快。
买下修远,确实是看在修远和赵昱有几分相似。赵昱不肯理会她,买回修远,想念赵昱时,也算作是个念想。
她当然不会和修远做什么。
可好巧不巧,刘雅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西洲馆,还和她撞个正着。
她若是这个时候带走修远,只怕才出这个门,她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赵昱只怕更不会理她。而且还会连累兴国公府的名声。她只稍微一想,便作罢了。
“你骗谁呢?”刘雅箐笑嘻嘻地靠在柜台上,毫不犹豫地揭穿她:“门口牌匾上‘西洲馆’三个字那么大,你说你以为这是牙行?是你瞎,还是你以为我傻?林婳,你买就买了,敢作敢当好不好?这事儿又不犯法,何必遮遮掩掩?”
她讥讽地看着林婳,今儿个,林婳遇着她,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益阳长公主,我不知道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大的敌意,我真的只是走错了地方……”林婳声音里带着哭腔,听着她的语气,好像快要被刘雅箐给逼哭了一样,别提多可怜了。
她心中恨极了刘雅箐,当然更恨李蘅。
都是李蘅的错!刘雅箐一心向着李蘅,要不是李蘅,刘雅箐不会这样针对她。
真算起来,刘雅箐还是她的表姐呢,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
“啧,道貌岸然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刘雅箐笑起来:“我求你别装了好不好?人前跟一朵纯洁的白莲花似的,人后跑过来买小倌,背地里还不知道玩得多花呢!”
她早准备好了这些话,就等着林婳抵赖呢。林婳一抵赖,她将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就是!”
“人不可貌相啊……”
“看不出来,她是这样的人,我们只是玩玩,她可是真敢往家里买啊……”
围观的女子们顿时哄笑起来,如林婳这样的“大家闺秀”和她们这种“不学无术”的女儿家,天生就跟有仇似的,谁也看不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