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乔颇为熟练地把何佳放上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待她关好车门回过头时,发现“邵嘉珩”靠着小巷的楼墙坐到了地上。苏语乔定睛一看,他眉头紧蹙,双眸阖着。
“你怎么了?”苏语乔稍稍提高了音量,却没等到回应。她狐疑地走到他身边,欺下身,却听见了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睡着了?”苏语乔蹲下来,又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醒一醒!”
要不是苏语乔及时扶住了他,眼看他就要毫无知觉地往一侧倒去。
What???真的睡着了?!
苏语乔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作为资深社恐,她最怕欠人情。
前一刻,这个男人充当了护花使者。所以这一刻,苏语乔也就不能见死不救。
可是,确定这不是跟她开玩笑?需要她去践行“知恩图报”传统美德的间隔时间,也太短了点吧!
苏语乔迷茫了,既然不能把人丢在这里,那该把他转移到哪里去?
没有身份证,去不了正规酒店;带他回她家,一定会陷入舆论的漩涡……
挣扎到最后,她决定把“邵嘉珩”一起捎回何佳的出租屋。如果有人打电话找他再说。
苏语乔强忍着不适,把“邵嘉珩”连扶带拖地塞进后座。
抽身出车之际,惊觉自己正躬着身,两臂撑于座椅之上,一只膝盖半抵在了男人的两腿中间。
男人的脸在她身体的正下方,而她俯视着他。
昏睡过去的男人,脸上五官比例过分优越,睡着后竟有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完全配得上“清绝”二字,全然不像何佳这样的“普通酒鬼”那般狼狈。
光线昏暗不明,空气倏忽间变得异常灼热,此刻的姿势暧昧又大胆,惊得苏语乔心口怦怦直跳。
还好,眼前的男人现在完全可以被当成死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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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车开到目的地时,何佳和邵嘉哲都早已不省人事。
没法一次带俩,苏语乔走了两趟才把他们从地库带回了何佳的住处。
排斥与陌生人肢体接触的苏语乔,不得不用一侧肩膀扛起这个约等于陌生人的男人。她郁闷地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身后,然后搭在她的另一侧肩膀上。
男人骨骼坚硬,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沉。两人衣服一次次地相擦,如同燧石相触。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竟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并不好,也让这段路格外漫长。
把“邵嘉珩”推倒在沙发上后,苏语乔叉着腰,火气蹭蹭地直往头顶冒。
这都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不由得深呼吸数次,仰天长叹。不能跟死人置气。这时候打人就是不讲武德。
苏语乔恨恨地低头看他。
熟睡中的男人睫毛浓密,在冷白的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他呼吸深沉,胸口均匀起伏着。脖子有些泛红,修长的脖颈连着深深的锁骨,散发出禁欲的气息。
是何佳喜欢的类型。
适应了眼下的状况后,出于职业习惯,苏语乔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穿着。
那件蓝灰格子衬衫丑得无与伦比。如果没有这张脸,这一身装束简直惨绝人寰。
可是……他那双拖鞋呢?
那口气都还没顺,苏语乔又赶紧从何佳家返回车库沿路找了个遍。但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连夜在鞋柜里翻出了何佳前任的男士居家拖鞋,也不知是前多少任留下的了。
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苏语乔进屋钻上了何佳的床。
自小睡眠就浅,她有自信大厅一有风吹草动,自己就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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