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楚宥齐寻着机会蹭到楚韶之跟前,少见的扭捏,耳朵微红,“爹,等会儿回去时,我能不能不与你们一起走,我想迟些走。不会耽误万绣楼的事项。”
真黏糊,楚韶之摆摆手,“可以。”
“多谢爹!”楚宥齐拍了一阵马屁,屁颠屁颠溜走往怀星跟前凑。
楚韶之莫名想到一句话,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
……
楚韶之移开目光,眼不见为净。
与楚阳夫妇告别,楚韶之和周氏启程回靖海。现在昼短夜长,他们走得不算晚,回到靖海已是日落时分。
楚韶之身体好了,说累倒也不累,马车慢,来回坐了近两个时辰的马车,颠簸得不大舒服。商行的事明日再处理,今天用完晚饭,泡个澡,早些休息。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楚韶之消了会儿食,关差瞧时辰差不多了,去出去传话,去小厨房吩咐小厮提热水来。
他刚出去,便见楚宥行在院门口探头探脑,鬼鬼祟祟。院里小厮、丫鬟这个时候都在轮换着用饭,竟没人发现他。
关差好奇,“六公子?”
“嘘!”楚宥行手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招手示意关差过去。
关差走上前,压低声音问:“六公子有何事?”
楚宥行小声问:“大哥或二哥可有过来,现在在吗?”
“大公子二公子皆没来,不在。”关差道。
楚宥行挺胸抬头,“我来给爹请安。”
“……”关差进屋给楚韶之通禀,又出来将楚宥行请进去。
屋内,烛光下,楚韶之看钟羽传回的有关商路的信件。
楚宥行拱手请安,楚韶之边整理信件放入书案上的盒子内,边问他,“都这么晚了,还特意跑一趟,何事?”
楚宥行:“爹,大哥二哥吵起来了!”
楚韶之拿着信件的手悬在半空,猛地抬起头,“吵起来了?何时,为何而吵?”
老大像个石头,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口吐石针扎死人,最开始他没少体会。老二温和,一向与人为善,他清楚老二性子不全似表现出来这般无害,但还未见他何时与人针锋相对争吵过。
真可惜,他没能亲眼目睹。
楚宥行:“今天上午在万绣楼吵起来了,好像是因冬衣打板之事,有人偷拿样式图倒卖,原有的样式图被换成了以前的图,打板后二哥去检查才发现。人员管理是大哥在做,二哥指责大哥未管理好,大哥不认,说这人是二哥自己找来,做出这等事,根子上就是坏的,不单是他的责任。”
“上午吵完后,中午用饭都未一起,下午看见对方便黑脸。晚上做总结,围坐一桌,我大气都不敢喘。”楚宥行望着楚韶之,瞧着可怜巴巴的,“我们几个不敢劝,爹您劝劝大哥二哥吧。”
过了半天这样的日子,楚宥行已是心惊胆战,不想再体验了。
楚韶之:“……”
真要论下来,老大老二都有责任,但如何处理,这不恰好撞枪口上来了。
他想的法子,正愁没机会实施。
“好,我知道了,待我将事情了解更清楚,便劝说他们。”楚韶之道。
楚宥行心里松了口气,又问了关于楚宥齐亲事商量如何,知晓楚宥齐今日没回来,半晌无言。
“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早些睡下,明日万绣楼还等着你忙。”楚韶之道。
楚宥行对来自父亲的关怀已经习以为常,“爹你奔波辛苦,也早些休息,儿子先回去了。”
楚韶之颔首,目送楚宥行离开。
当初楚宥齐、楚宥行打架,各打五十大板,而后写认错书反省自身错误的方式,放在楚宥鸣和楚宥扬身上行不通。
而他想的办法,需要有人来当恶人。
这个恶人便由他来做罢。
楚韶之跃跃欲试,简直要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