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他重复完,傅斯岸才终于收回了视线。
“好。”
两人的对话,众人都一一听得清楚。
包括几步之外的舒白秋。
傅斯岸并没有立刻走过去对少年讲话。
却好像句句都说给了舒白秋听。
检查是正常项目,麻醉只是为了做胃镜——不仅如此,傅斯岸明确地还对医生道。
“把两套检查的进度同步一下,一起进行。”
男人用双指隔空点了一下舒白秋的方向。
“我做完一项,再到他。”
“好的。”
医生应声,旋即便吩咐人去安排。
不远处,舒白秋的确听得清楚。
他的面色却愈发不解。
他好像更看不懂这次的新买家了。
倏然间,众人向两侧分开,让出了道路。
舒白秋抬眼,就看见吩咐完医生的傅斯岸举步走了过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男人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搭按在舒白秋的轮椅扶手上,俯下身来,看向了他的眼睛。
一种清淡的、舒白秋闻过的冷调薄香再度袭来。
那是独属于傅斯岸的气息,甚至微微掩去了周遭特殊的冰冷消毒水味道。
“不是解剖。”
众目睽睽之下,傅斯岸的话直白了当。他的音调不高,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男人依旧一瞬不眨地注视着舒白秋的眼睛。
“这是婚前体检。”
“……?”
舒白秋眉心微蹙,他被人圈在轮椅中,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却又莫名想到了昨天。
昨天,傅斯岸也曾这样看着他,说——
“我说话算话”。
而此时,眼前的男人还单膝下沉,矮下了身来。
“今天的检查,我们一起进行。”
舒白秋眼见对方半蹲到了与坐在轮椅上的自己同样的高度,男人平视着他,淡声询问。
“可以吗?”
舒白秋微微怔然。
和苍白单薄的口头安慰相比,男人的举止决定极为稳练有力。
更有着远胜数倍的可靠性。
傅斯岸是在用自己来亲身证明。
这不可能是一场伤害。
周遭无人作声,四下沉寂了数秒,才终于有一声很轻的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