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在楼下喊她,江倚青应了声,只得中断了曲子下楼。
楼下隐有人声。
温璃摩挲着琴谱的边角出神,这是用胶带仔细封过的,手指抚过有些尖利的感觉。
许铭来的突然。
江倚青下楼时他正束手坐在客厅里,脚边摆着些强筋壮骨的营养品。
她向后头望了一眼,将楼梯间的门静悄悄的带上了,笑意盈盈的上前。
宋慈在一旁张罗倒水。
许铭只看着江倚青腼腆的笑。
“费心了。”江倚青把水杯递了过去。
许铭倒也忙中抽空,有个上门看诊的病例,恰好在这周围,便买了些营养品上门探望,时间也紧,寥寥几句话就能逗得宋慈乐开了怀。
江倚青送他下楼时,不小心踏空了一道台阶,踉跄的往下跌。许铭倒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小臂,手急忙慌的,力气用的有些大,竟留了一圈颇为清晰的指痕。
稀碎的脚步声传来,江倚青往楼上看,却是宋慈站在后头。
“哎呦,你俩这是怎么了?”
“没事。”许铭这才放开她的手,扭头看她:“小满她不小心摔了一下。”
江倚青听见这名字恍然一愣,牵强的扯了一抹笑,后头的宋慈忙打圆:“走路得小心点。”
送走许铭,江倚青面色不太好,拉住宋慈嗔怪:“妈,这也是您跟他说的?”
“随口提的。”宋慈倒有些心虚,踱着步走到柜台后头,喃喃自语道:“这小伙真挺不错。”
温璃合上琴谱,寻了张白纸画起了素描,天窗框住了一角天空和树影,构图不错,可以用来当做素描课的作业。
一旁的手机响了,温璃看了眼屏幕,轻咳几声,接通放到耳边。
“妈,怎么了?”
蒋老师商务考察的嫌隙,倒是路过了伦敦美术学院。
“之前跟你提过的委员,我让他联系你,评委会也挑味,你提前知道总归好一点。”
千里之外的巴黎,此刻正在塞纳河畔漫步,隔着8小时的时差,巴黎正值上午,河中的鸭子瞧见人影,纷纷凑了过来。
身后的助理递来几块面包,蒋老师接过将其扔到草地上,鸭子游上了岸,靠拢在她的脚边。
“蒋老师,我有分寸,您别再插手了。”温璃的语气也严肃了些:“我不搞这些小动作。”
蒋老师难得没再继续说下去,只问了问她作画的进展。
温璃还未开口,一边秘书又提醒有电话进来,蒋老师点了点头,匆忙的道了声再见。
正挂断电话之际,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
江倚青回来时手里抱着一瓶黄色的罐头,另一只手握着只叉子。
“听说北方生病只要吃黄桃罐头就会好,不然总是反反复复的。”
小心接了过来,温璃又插了一块搁在嘴里,赞道“好甜。”眼神却不动声色的落在了江倚青的手腕。
上头是四道清清晰晰的指痕。
温璃忽而有些痒痒的好奇心,像是春天种子从泥土里催生嫩芽。
她又看了一眼江倚青坦然自若的神态。
终究是没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