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房里一共就他们两个人,医生对谁恋恋不舍,不言而喻。
楚尧没有说话,似在消化这个信息。
他回忆起罗岁言之前在咨询过程中的表现,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一直以来,罗岁言对来访者情绪的洞悉与捕捉能力确实无人能及。
似乎是为了印证罗岁言的话,十分钟后,年轻的医生果然又来了,拿着两盒口服药送到楚尧床头,一本正经地指导服药期间的禁忌,眼神却一直偷偷看向隔壁床的罗岁言。
罗岁言侧过脸,捧着手机假装翻看信息。
楚尧似笑非笑地说:“麻烦医生了,这么忙,还亲自把药送到病房来。”
年轻医生被一语破的,不好意思地把手揣进白大褂的口袋里,结结巴巴地说:“应该的……听说你们是见义勇为才受伤的,所以……呃,你们注意休息。”
病房门再次被关上,这下应该没有人再来打扰了。
罗岁言坐在床边,紧张地问道:“你相信我吗?楚老师?”
“既然如此,”楚尧笑了笑,“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到底信不信?”
“其实……”罗岁言面色尴尬,“你的情绪我一直都感应不到。”
“嗯?”楚尧眉头飞快地蹙起又舒展。
“只要靠近别人,我就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心态,可是你不行,”罗岁言摇摇头,“你在我这里似乎被绝缘了,我只能看到你外在表现出来的状态。”
“要不要再试试?”楚尧难得对某件事如此感兴趣。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罗岁言强忍着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激动。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可以,来吧。”楚尧点点头,颇有实验精神,甘做小白鼠。
罗岁言披上外套下床,将椅子拖到楚尧病床边,全神贯注地望闻问切一番,毫无所获,看到楚尧面色无异,便壮着胆子朝他胸口轻轻靠过去。
“咚、咚、咚……”心跳声平稳如常,胸膛炙热,锁骨清晰。
罗岁言没感应到楚尧的心情,倒是把自己听得心神不宁,脸越来越热。
几分钟后,她故作镇定地坐直身子,揉着耳朵,含含糊糊地说:“有种很微弱的情绪……勉强称得上是好奇吧。”
楚尧跟她对视一眼,然后十分自然地收回视线,抬头看向还剩小半袋的药液,语气平平地说:“其实你没有肌肤饥渴症吧?”
罗岁言一怔,微微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你以前想方设法地靠近我,只是因为好奇为什么感应不到我的情绪,对吗?”楚尧继续说道。
罗岁言僵在椅子上,久久不敢开口。
……
钱小冉将养生煲里的安神汤倒进保温饭盒里,小心地封好盖子,擦了擦手,打算去客厅拿袋子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