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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青灵子的画完好无损的摆在办公室桌上，虽然还只是线稿，但江深也一眼就能认出那是狗毛的脸。班主任姓陈，是位年轻的女老师，平时就是一副好脾气，但教书育人却认真细心。&ldo;以后不能随便翻同学的书桌知道吗？&rdo;陈老师表情严肃的教育道，&ldo;很不礼貌，也很没素质。&rdo;小班长垂着头，一副刚哭过的样子，眼睛也是红的：&ldo;知道了……&rdo;陈老师：&ldo;要和陈青灵同学道歉。&rdo;小班长纠结了一会儿，转头小声的对陈青灵说了&ldo;对不起&rdo;陈青灵没答应。陈老师也不勉强，她笑着把画纸递还给陈青灵，说：&ldo;老师帮你看着了，一点都没坏。&rdo;陈青灵终于露出了点笑容，她把画纸小心翼翼的夹进文件袋里，抬起眼道：&ldo;谢谢老师。&rdo;陈老师摸了摸她脑袋：&ldo;去上兴趣班吧。&rdo;一路上，江深其实挺想问那张画的事儿，但青灵子似乎什么也不愿说，两人在文化宫楼底下分开走，江深到舞蹈房时已经晚了有一会儿。林老师让他单独去热身，没多会儿白谨一又找来了。江深有些不好意思：&ldo;今天没蛋了……&rdo;白谨一将饭盒递给他：&ldo;没关系，你吃。&rdo;江深想了想，问：&ldo;你想吃草莓吗？&rdo;说完，似乎又怕白谨一拒绝，&ldo;是我们自己种的，不要钱。&rdo;白谨一挑了下眉：&ldo;你们还种草莓？&rdo;江深点头：&ldo;种呀，最近差不多已经熟了，可以采来吃了。&rdo;白谨一想了想，点头道：&ldo;好。&rdo;江深高兴起来，他还要去做热身，不能和白谨一聊太久，白谨一临走前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ldo;晚上我们再说。&rdo;因为晚到的缘故，林老师单独给江深拖了会儿堂，结束后江深鞋子都来不及塞包里，直接挂在脖子上去赶班车。司机师傅早就认识了他，也知道男生学跳舞，每回江深上车都会问&ldo;今天学了什么？&rdo;江深：&ldo;学了白毛女。&rdo;司机师傅笑：&ldo;你要跳喜儿吗？&rdo;江深不好意思的摸头：&ldo;我是男的……不跳喜儿啦。&rdo;司机师傅：&ldo;怎么不能跳啦，你长的多俊啊！&rdo;江深闹了个大红脸，到站后逃的飞快，招呼都不好意思打了。车站旁边的租书店还开着，老头子抽着眼，看到他招呼了一句：&ldo;回来啦。&rdo;&ldo;回来了。&rdo;江深说，他把鞋子塞进包里，问道，&ldo;爷爷还不关店吗？&rdo;再有一个月就要放寒假了，这天明显冷得厉害起来，小书店夏天开的久，但天冷了老人吃不消，一向早早就闭门歇客。老头子看了他一眼，灭了烟，动作慢吞吞的开始收拾：&ldo;就关就关，你快回去。&rdo;话是这么说，江深走的时候老头子并没有马上关店，他停下了收拾的动作，抬起手，颤颤巍巍的举起了门帘下的灯。昏黄的光线撒在了村里唯一一条柏油路上，照亮了男孩儿回家的路。紧赶慢赶得吃完饭，江深便搬了小凳子坐到电话机边上，他手里拿着舞蹈笔记复习，过一会儿又抬头看着电话机。谭玲玲路过几次，忍不住说他：&ldo;人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来，你现在就等着干嘛？&rdo;江深嘟囔：&ldo;说不定一会儿就打来了呢。&rdo;谭玲玲：&ldo;你们下次约好时间，免得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rdo;江深还想反驳，电话铃突然响了，男孩儿赶忙接起来：&ldo;喂。&rdo;一旁的谭玲玲憋着笑差点没破功，被儿子小脾气的瞪了一眼。&ldo;……&rdo;陈毛秀的声音有些嫌弃，&ldo;你今天这声喂怎么这么恶心？&rdo;江深心虚道：&ldo;……是你啊……&rdo;陈毛秀：&ldo;你以为是谁啊？&rdo;江深只好问：&ldo;怎么啦？&rdo;陈毛秀：&ldo;青灵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啦？&rdo;&ldo;没有啦。&rdo;隔着电话线撒谎要好许多，江深也没那么有负担，&ldo;青灵子是女孩子嘛，肯定会有些小秘密的。&rdo;陈毛秀：&ldo;……你这都是听谁说的，好娘炮哦。&rdo;&ldo;……&rdo;江深只好说，&ldo;我上课的地方女孩子多，她们告诉我的。&rdo;陈毛秀思维简单，倒也不疑有他：&ldo;真的？&rdo;江深坚定道：&ldo;真的！&rdo;狗毛想不出别的，倒也高兴起来，兴冲冲道：&ldo;你不知道，小丫头最近嘴可甜了，一直叫我哥哥。&rdo;狗毛学着青灵子语气，尖着嗓子道，&ldo;&lso;哥哥我要喝酸奶&rso;&lso;哥哥我要吃草莓&rso;&lso;哥哥我要看小鸡&rso;哎哟，可乖了。&rdo;……江深不太舍得打击狗毛，不过看这样子……青灵子还是把她这哥哥吃的死死的嘛。和狗毛挂了电话没2秒，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江深以为又是陈毛秀找事，想都没想就接了起来：&ldo;又干嘛啦？！&rdo;&ldo;……&rdo;白谨一淡淡道，&ldo;谁又干嘛了？&rdo;江深：&ldo;……&rdo;白谨一：&ldo;你之前在和谁打电话？&rdo;江深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ldo;我朋友……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邻居。&rdo;&ldo;陈毛秀？&rdo;白谨一的记忆很好，特别是赖松还和他提过这人。江深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发自内心的道：&ldo;你好聪明啊。&rdo;白谨一&ldo;哼&rdo;了一声。江深嘿嘿笑了笑，他握着电话，换了个耳朵：&ldo;你在干嘛呀？&rdo;白谨一：&ldo;看鸡。&rdo;江深：&ldo;有没有长大点？&rdo;白谨一：&ldo;有，我每天给它量体重和身高。&rdo;江深：&ldo;……&rdo;他不太好评价白谨一这种养小鸡的标准。&ldo;它要打疫苗吗？&rdo;白谨一突然问。江深懵了一会儿：&ldo;不、不需要吧？&rdo;白谨一：&ldo;你们不打的？&rdo;江深无奈道：&ldo;村里的鸡都是散养的，别说打疫苗了，你这种什么定时定量定点，每天量体重身高的都没有过。&rdo;白谨一语气不太好，教训道：&ldo;你们养的太不仔细了。&rdo;江深哑口无言。&ldo;草莓采了吗？&rdo;白谨一又关心起别的来。&ldo;过几天呀。&rdo;江深突然想到什么，积极起来，&ldo;放寒假你要不要来我们村里玩？可以让你采草莓。&rdo;白谨一沉默了一会儿，说：&ldo;今年不行。&rdo;江深意外道：&ldo;为什么？&rdo;白谨一：&ldo;我今年过年去美国，要去见一位职业拳击教练。&rdo;江深张了张嘴，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谨一讲出来的字眼其实并不复杂，但不论是所谓的&ldo;美国&rdo;还是&ldo;职业拳击教练&rdo;都是离江深远的不能再远的东西。它们就像星星一样，闪闪发亮的，他羡慕的努力的仰头看着，到最后，却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ldo;小天鹅。&rdo;白谨一突然叫他。江深&ldo;啊&rdo;了一声。白谨一等了一会儿，才慢慢道：&ldo;你不用想太多。&rdo;江深捏紧了话筒，没有说话。白谨一突然道：&ldo;你跳舞的样子非常美。&rdo;江深脸有些热，不好意思道：&ldo;也没有啦……&rdo;&ldo;在我眼里。&rdo;白谨一打断他，&ldo;你也是像星星像月亮一样的人。&rdo;江深：&ldo;……&rdo;白谨一严肃道：&ldo;你要等我回来，不能吃我的草莓。&rdo;江深&ldo;嗯&rdo;着答应，他咧开嘴笑了起来：&ldo;我不吃，都留给你吃。&rdo;一个月一晃而过，寒假便来临了。被关了一个学期的乡下野狗子们终于又到了能满世界撒欢的时候，冬天的乡下再冷，也抵挡不住孩子们的热情，特别还是下了第一场雪的日子，这雪还没积起来，屋里屋外，不论狗还是小孩儿，都已经疯了。江深被谭玲玲裹上棉袄，帽子围巾几乎遮住了大半的脸，狗毛和树宝已经等在外面了。&ldo;好了没啊！&rdo;狗毛大声催他。江深整理着围巾：&ldo;好啦好啦！&rdo;天太冷，tony鸡的鸡毛感觉又蓬松了一圈，大花尾巴翘的老高，金鸡独立地站在院门上，偶尔啄一口门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