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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床归床车归车（第3页）

小区楼下，董小皖已经将车停在路边，看到自家老板和景云同步出现，短短十秒，他就脑补出一万字跌宕起伏的剧情，但作为一名合格的特助，他深知，要忍住。

董小皖故作淡定，拉开后车门让越开上车，景云想当然地跟上来，同一个出发地，同一个目的地，这都不能算蹭车，而是为了环保节能！

哪知越开左手不便，右手倒是很灵活，长臂一伸，直接把车门关上了！

车窗徐徐落下，他道：“自己坐地铁。”

一想到要花钱，景凿墙就气急败坏，“昨晚还睡在一起，起床就翻脸不认人？！”

这剧情……董小皖当即把之前的一万字删除，决定重写一万字不可描述的情节。

越开侧过脸来，眸色深沉，“床归床，车归车。”

“……”

董小皖瞬间明白了，有床无车，那一万字是不用写了。

哎，处男的床，睡了也是白睡！

***

因为没有蹭到车，景云索性没去上班，而是去祖山找宋凉月。将近三个月时间，宋凉月带着十来个工人，把景家的古窑修得有模有样。

修葺之初，宋凉月和景云谈过方案，她将景云所做的古窑模型根据不同地区的土质和气候进行分组对比，尔后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古以来，长窑是以上千度高温烧制青瓷，其窑室建在坡度平缓的山坡上，如今现存的长窑遗址，所在的山体和地基都发生了变化，最为常见的就是因为雨水冲刷导致的塌陷。

不同气候，不同土质，塌陷的程度各不相同。

所以只修复长窑，而不修复地基的话，长窑的坡度不对，火势自然不一样，这也是如今几处已修复的长窑都中看却不中用的最大原因。

因而宋凉月前期一直在修复地基，恢复长窑应有的坡度，此后才开始修复长窑本身。不过景云绕着长窑转了一圈，看着有些陌生，不免好奇地问：“我怎么觉得你不光是修，还改了一些地方？”

这让宋凉月颇为自豪，“你看出来啦？我把这个长窑改进为阶梯长窑了。”

“阶梯长窑？”

“对。”一说起瓷窑，凉学渣立刻变身学霸，“你家这个长窑，虽然后代修过几次，却依旧保持了初建时的规格，窑长四十米，依山而建，下端为火膛，中部是连通的二十间窑室，尾部排烟。为了避免后半截火力不足，导致生烧，所以每间窑室都有投柴口，这样从前往后依次投柴，叫‘火膛移位’。我之前和你说过，龙家窑所用的圆窑，便于温控，但升温和降温太慢，而长窑是温控难，升温和降温却很快，有利于提高釉层的透明度。”

“可我发现长窑也存在一些问题，一是窑室内的空气过于流通，所以升温和降温的速度有点过快，导致大部分成品釉质较粗，珍品率不高。另一点是窑室太长，在控制还原焰时有一定的弊端，稍有分神，火没捂住，还原气氛就会减弱，导致釉色发灰发黄，影响最终呈色。”

“那你是想到解决办法了？”景云瞧她志得意满，十之八九是有谱的。

宋凉月兴奋地搓手，“我依据那些三维模型，把长窑和分室窑结合在一起，先将长窑的斜坡改为阶梯，再在窑室之间设半墙，只封上部，不封下部，并且改平顶为拱顶。这样烧窑时，火焰仍旧从火膛起，经过下半截空隙进入下一阶窑室，逐一进行预热。同时像长窑一样，从每间的投柴口投入燃料，因为窑室是一个一个的拱顶，可以形成半倒焰式的火焰，且窑室半封闭，所以比长窑更容易控制还原气氛，甚至可以达到秘青瓷所需要的强还原气氛。”

“此外，阶梯长窑比圆窑升温散热快，又比普通长窑缓慢，在恰到好处的温变过程中，使瓷器的质地更为细腻。最重要的是，前一窑火焰中析出的烟煤，进入下一窑后会有一定的停留与吸附，可以对瓷坯内氧化铁的还原起到增强与均匀的作用，不会直接流窜到窑尾被烟囱排走。”

听完她详尽的解释，景云再看长窑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回头再看宋凉月，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我当年真是慧眼识珠，怎么就想到要辅导你学习呢？”

宋凉月捧脸，“一定是因为我给钱爽快，废话不多。”

景云歪头想了想，前有宋凉月，后有阿开，看来人狠话不多，还真是她的审美趣味啊！

“不过大师兄怎么说？他肯搭理你们吗？”宋凉月修窑是很开心，但修完的窑得烧瓷才是真快活！哪里不行点哪里，玩火才刺激嘛！

说到这个，小狐狸撩了撩胡须，“他可冷漠得很，而且我总觉得，秘青瓷可能不仅仅是缺窑，或许还缺点别的什么。”否则越开再赌气、再傲娇，也不会真的拒绝他们的帮助，除非是这个帮助暂时还用不着。

宋凉月也跟着陷入了沉思，当初大师兄烧出梅子青冰裂纹时她就在想一个问题，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答案，索性抛之脑后。如今景云这么一说，那个问题就又钻进了她脑海里。

大师兄真的……缺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