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干净缝合处的血色后,伤口已经不在溢血,夏冷开口道:“病人情况怎么样?”
“稳定了,血压……”
“赵询你来收尾。”夏冷利落起身,与赵询交换身位的时候笑着对她说:“小心些,当成平常练习,我就在隔壁。”
赵询重重地点了头,在夏冷身边耳濡目染,她这样跳脱的性子一进入工作状态身上也多了稳重了很多,学到了夏冷几分不急不躁、临危不乱的的态度。
夏冷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知道赵询能处理得了状况,即使她是第一次真正上手。抬脚踩下,她便进了另一间手术室……
*
一连两台手术,夏冷一刻不停歇地工作了七个小时,眼睛酸涩胀痛,葡萄糖液粘稠的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中。
“怎么了?”夏冷抬眸对上赵询欲言又止的眼神,墙上的挂钟嘀哒哒地走着,已经快十二点了。手机安稳的停留在桌子上,病人情况稳定。这个时间点除了病人家属闹事,不会有别的事情了。
“走吧,去看看,是哪位大佛来了?”夏冷拎起白大褂披在身上,下午弄脏的那件已经丢进了垃圾筒。
推开门的一瞬间,夏冷面无表情,任谁一刻不歇地工作了七个小时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后,还要被家属闹上一闹都不会开心。
“老师……”赵询的声音掩在房门之后,算了算了,反正老师马上就知道了,只是……
“你怎么在这?”夏冷不解,上扬的嘴角霎时顿住,“你……”因为明渝抬头了,眼周红得像是沁了心间血的羊脂玉,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满是泪光。
“别哭。”夏冷抬手,拇指抹去明渝眼角的泪珠,“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事能让你哭成这样,夏冷心头不自觉烦躁,就像是自己的玩具还未拆封便被人破坏了一样……
“夏医生,谢谢你。”明渝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脆弱的好像一碰就会碎的风干花瓣。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夏冷脱下白大褂披在明渝身上,盖住了她单薄的身体。医院里晚上寒气重,可明渝只穿了一件半袖裙,这该是有多急?
明渝搂紧了白大褂,上面还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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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夏冷的体温,是她这几个小时以来唯一的慰藉,艰难张口道:“明淇是我的弟弟。”
“明淇?”夏冷晃然,她下午的病人,怪不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感,但是他的症状……
“没事的,送来的还算及时。”还活着。
“手术也很成功。”后遗症也很严重……
“会没事的。”夏冷斟酌着每一句话,但是作为一名神外科医生她也清楚地知道,明淇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可要想恢复到从前几乎是不可能……
明渝抬起头,颤着声:“谢谢夏医生救了阿淇,赵询已经和我解释过阿淇的情况。”
赵询解释了手术当中出现的情况,她知道阿淇现在的情况,但是看见夏冷她的眼睛里又燃起一丝希冀,因为她是夏冷啊!
她紧紧握住夏冷的手臂:“夏医生,阿淇他还有救吗?”
夏冷垂眸看向明渝满是希望的双眼,忽然一个想法在心里滋生,还有什么能比家人更考验人心呢?
冷白的灯光从夏冷头顶落下,明渝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只是知道夏冷轻轻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温柔地说:“放心吧明渝,我会让你弟弟活着的。”
明渝掩住双眼,像是沙漠中苦行已久的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疲惫瞬间蔓延全身,但是希望弥漫心头。
因为她是夏冷啊,她做过那么多复杂的手术,她说可以一定行的!
“谢谢,夏医生谢谢你……”
不断流出的的泪水洇湿了夏冷洁白的衬衫,夏冷只是笑着抚摸明渝的发丝,安抚她的情绪,温和的神情完美地掩饰了眼角的玩味:“别担心,我会好好的把他治好的。”不要谢我呐,因为你会交出让我满意的报酬。
在将要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时,人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现在她会亲自把问题放在明渝面前,她会亲自见证明渝交出答卷。
明渝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夏冷垂眸看向明渝,她紧紧拽着自己衣摆的模样可爱极了,就像紧紧攀附大树的菟丝子。
夏冷敛去眸中沉沉的情绪,手扶住了明渝的肩膀,柔声道:“去我房间休息吧,明渝?”
见她没反应夏冷夏冷低下了身子,发现她已经昏睡过去。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加上不吃不喝,明渝终于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像一朵衰败的花……
夏冷轻笑了一声,这么信任她啊,随即拨开了明渝紧抓住她衣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