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雨晴脸色微沉,眼角余光瞥见迟一步赶来的衙役:“这是哪位叫来的衙役?”
马生他爹黑着脸,给了马生一脚:“还赖在地上做什么?”
马生灰溜溜的爬起来,目光恰好对上赶来的衙役。他下意识想叫衙役把简云起抓起来,只是刚张开嘴就感受到扎在背上的视线,瞬间哽咽了下:“……不是,是我,是我自己摔的。”
时下官府多是民不举,官不究,见马生自己否认,衙役们轻描淡写说了几句,直接回官署去了。
围观的学子也四散而开,马生哭丧着脸,捂着脸起身来:“简生,你就饶了我吧!我就,我就一时起了贪心,真没,真不是……”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额……我,我,我欠了他五贯钱。”
“你怎么会欠钱?”马生他爹听罢,再一次暴怒起来。他经验丰富,只是听儿子支支吾吾说了几句,当即知晓自家儿子是入了套,傻乎乎地给人当了马前卒。
马生他爹对简家人的火气瞬间移到那名叫赵志鸣的混蛋身上,撩起袖子就要与他们去算账。
“等等,我们也要去。”
“那人是西市酒楼掌柜的侄子,这事定然是他们搞的鬼!”
两家人一拍即合,气势汹汹地一起去了。西市酒楼本就在闹市,周遭百姓诸多,瞧着这幕更是惊起不少人的八卦心,纷纷放下手上活计跟随而去。
“先头的是简小娘子吧?”
“对对对——他们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出了事呢。”
“哇靠——他们停在,停在西市酒楼门口了!”眼尖的百姓瞧着这一幕,忍不住惊呼一声。
西市酒楼的赵掌柜,瞧着都眼皮直跳。
他瞧着那气势汹汹的景象,那叫一个满脸懵。赵掌柜心里不安,赶紧上前请简雨晴与马生他爹等人进来坐坐:“许是出了什么误会……都是误会呐。”
“误会?”几人齐齐反问。
“……”赵掌柜的眼皮直跳,喉结滚动了下:“大家进来坐一坐,有事好商量。”
“我与你们西市酒楼没什么好商量!”哪晓得简雨晴压根没想来这套,直接驳回赵掌柜想商量的话语。
“你——”赵掌柜虽不知出了什么事,但也不想弱了气势。他拉长脸子,终是忍不住冷声道:“简娘子要与我们作对到底?”
“作对到底,嘿。不是你们家的人一直对我们死缠烂打吗?”简雨晴冷笑一声,直接教人从食肆那取了几个板凳过来,临时组成了个小台子。
赵掌柜终于发现简雨晴是来真的,他想上前拦却架不住周遭围满了百姓,早已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时候。
赵家人爱耍借刀杀人的阴招,简雨晴就来光明磊落的阳计。她懒得与赵家人这摊烂泥多纠缠,而是直接登上台子,当场就把赵家人逼婚不成,试图离间简家人的事全说了出来。
赵掌柜人直接看傻了,还是赵家其余人的到来才惊醒的他。赵掌柜忙唤着酒楼的伙计仆役上前阻拦,却是被无数人挡在外头,只能眼睁睁瞧着简雨晴刚下来马生他爹又上去了,那是拄着拐杖泪流满面的一通说——当然话语里马生是个好的,坏的都是带坏他的赵家人。
赵掌柜脑袋嗡的一声,鼻子都快气歪了。他这才知道发生的事情,不可置信的看向那名没能成功结亲,反而做出这般下流招数的侄子赵志鸣。
赵志鸣无比慌乱,旁边的爹娘更是神色慌张,看得出来只怕不但有他自己的意思,还有他爹娘的意思。
我特么——
赵掌柜摇摇欲坠,顶着围观百姓越来越古怪的眼神,绝望的看着闻讯赶来的范厨也走上台子。
而范厨也没辜负赵家人的绝望心情,直接把林师傅的事给拎了出来,把外人不知的内情全说了个遍。
一时间,扬州城里人人吃饱了瓜!
或许是简雨晴等人给的勇气,又或是其他饭馆食肆痛打落水狗,片刻以后还跑出来几个申诉的——或是说西市酒楼店大欺客,已有两三月不肯结账,或是说西市酒楼偷工减料,贪污调包,又或是说西市酒楼强占祖方,还倒打一耙。
且不知里面是真是假,反正西市酒楼的名字那是一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