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情从客厅走到卧室,没发现什么异样,大概率是聊完正事,那女人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那就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酒吧里,歌声铺满着整个空间,每一个音符都有着强大的冲击力,少年身后乐队配合默契,他气息很稳,摇滚的高音丝毫不喘,看不出是未成年的学生,而是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成年人的歌声,每到这个时候,听歌的人都开始变多。
他唱完一首歌,走去窗边,窗边坐着一个女人,摇着酒杯,看见他来,眸光染上媚色。
厉夕岩对女人的勾引淡如清水,“姐,请个假。”
女人点了点头,知道他没有重要的事不会请假,她望着他的背影,扬了扬嘴角。
米情的姑姑和姑父都不在家,这几天晚上要很晚回来。她周末无事,从舞蹈课回来之后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前些天,她找了一个家教,是教一个和她一样不会说话的孩子数学,谁也不知道她兼职赚钱的事,厉夕岩也不知道。
米情结束教学从小区出来,就看见一个人影,靠在门口的墙上,像是等了很久了,他小声哼着歌,自创的小调,和深邃的夜晚一样深情。
米情知道跑已经来不及了,转头对上少年疑惑且清冷的黑眸,他眼神里带着警告。
米情被他拉到明亮处。
厉夕岩:“来这里做什么?”
米情抬眼,睫毛长长的,圆圆的脸蛋被风吹得有点红,她撅嘴的样子可爱极了,扑闪了几下大眼睛,软塌塌地看着他。
“别跟我来这套,问你话呢!”
好凶哦!
真的生气了。
米情看糊弄不过去,只能说实话。她左手拇指和食指捏成小圆圈,右手食指勾住小圈像胸前拉。
“赚钱?”厉夕岩轻捏她的脸蛋,眼睛里目光温柔了几分,他清冷的深情添了些温暖之意,“缺钱?缺多少?”他从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红票递给她。
米情看着红票票,眼睛红彤彤的,瘪着嘴推了回去,她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
厉夕岩追过去,见她有点奇怪,“怎么了?”
米情看他把钱放回去,快步往前走。
她知道,那几张红票票,是他一个月生活费,就不分青红皂白给她,她不知道生哪门子气,就是很气。
厉夕岩几乎没有同龄的关系很好的朋友,和同学也只是普通的相处,很少一起出去耍,身边都是些成年人,他在本该是孩子的年纪,就已经成为了大人。
他有过很多次吃不饱饭的时候,那时米情拿给他吃的东西,他会将这些苦在米情面前说得很轻松,但她知道不轻松。
所以她到底是生气什么呢?
“米情,慢点走看车!”他跑上去拉住她,拉着她走,“小八!”
米情跟着厉夕岩去了对门,等姑姑姑父回来了再回家。
厉夕岩这个不爱多说话的人,开始碎碎念。
他也经历过青春期,知道她这个年纪,都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着突然笑了出来。
自己也才大她两岁而已,但他的青春在初中那时就已经结束了,他没有青春,只有生存。
他没有的,她要有。
他没有童年,她要有。
他没有青春,她要有。
米情不理他,气还没消,在厨房给他煮饺子。
厉夕岩靠在沙发上碎碎念,“小八,你这个年纪就要好好学习,成绩好才能在未来考个好大学,医生说了,你失声能治好,不管能不能治得好,你那么聪明,一定会前途光明,你和哥哥不一样。”
小姑娘没理他,他也不恼,继续说,“学校里有人追你别理他,或者告诉哥哥,哥帮你解决,不许早恋啊,你还太小,等你成年再说!”
米情听见了,只是没理,他知道她听着呢。
厉夕岩打开烟盒包装,刚想抽出一根烟,看到厨房里小姑娘盛饺子的背影,果断放了回去。
米情坐在地上,看着他大口大口吃饺子,胳膊支在茶几上,拄着下巴看着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