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端着碗,无声地品尝。
沉碧收好盘子退出去,徐寿还躬身等在外头,见她出来,就低声问:「王爷忙着?」
沉碧点点头:「跟通房一起用膳呢。」
徐寿心中瞭然,顿时撑伞回去,让跑腿的太监去告诉章嬤嬤:「王爷不见她。」
待消息传到府外,躺在雨中的那抹苍老身影,顿时睁开眼,歇斯底里地哭嚎出来。
「王爷,求王爷开恩啊,求王爷……」她磕头的响声,迴荡在猛烈的秋夜中,转瞬被雨声所掩盖。
半碗热粥下肚,沈定珠的额头浸出晶莹的汗丝,连带着巴掌大的明媚脸庞,也在粉腮上生出几分好顏色。
萧琅炎吃完就起身,拽了大氅要走。
沈定珠福身:「恭送王爷。」
他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扭头朝沈定珠看来,微微眯起的薄眸,露出危险的打量。
沈定珠假装没看到,伸手按了按眉心:「头疼了,沉碧,扶我去躺会。」
须臾,帘子怦然响动,沈定珠再睁眼,萧琅炎已然离去。
沉碧凑在窗子边往外看了片刻,才回来说:「小姐,奴婢还以为王爷不顾您的身体,要召您伴寢,幸好王爷还知道疼您。」
沈定珠这下是真的头疼了,沉碧这丫头,一心想让她好好地用美色爭宠,绑住萧琅炎。
今日哪里是萧琅炎疼她,而是,跪在府外的章嬤嬤,非死不可,再怎么求情也无用。
故而,跟她用膳,在她屋內停留,不顾章嬤嬤的求情,都只为了让外人知道,寧王宠爱沈通房。
短短两日,沈定珠就听说,章嬤嬤病死的消息。
而在她死后不久,徐寿将消息带给牢里奄奄一息的郑尔兰,当天夜里,郑尔兰便也咽气了。
母女二人的死亡,並不能代表什么,如一片本该在秋天凋零的残叶,落入万千枯叶堆中,也看不出区別了。
沈定珠心中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她身体几乎好全,而天气愈发寒冷,她日日都在惦念漠北的家人。
宣王生辰宴这日,沈定珠伴萧琅炎出席。
宣王是皇后所生,但前不久宫中,嫻妃才因为草人的事,暗告了皇后一状。
皇上虽然压下此事,秘密解决,但定然有些影响。
约莫是因为这个原因,宣王的生辰宴没有大肆操办,只选了一处赏景的园子,邀请京城贵胄前来参加。
男女席分开,故而这次,萧琅炎让沈定珠带上了沉碧。
她甫一出现在女宾玩乐的园子里,原本还在欢笑攀谈的闺秀们,顿时噤声,齐齐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自幼便是美人的沈定珠,早已习惯了各种友善或不友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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