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含上,又在炕头摸了盒火柴。
刺啦一声,屋中亮了。
见老爸在炕头吞云吐雾,龚连山咽了口唾沫。
他也有烟瘾。
只是现在还是偷偷的抽,爸妈并不知道。
见屋中太压抑,龚连河赶紧溜。
“爸,我去同学家一趟,商量明天走的事。”
他像被撵的兔子般蹿出了家门。
拾捣完碗筷的姚凤仙和龚连花端着油灯回来了。
客厅里又亮起了灯光。
姚凤仙把柴油灯放在了五斗橱上。
“老二又跑了?”
“呵,他能待的住?!”
龚福廷掐灭了烟头,递给了老姑娘。
龚连花懂事的接过去,把烟屁股放在了窗台上。
这是龚家的老规矩。
龚福廷要把烟屁股攒着,他经常用旧报纸卷烟抽。
“爸,连队进了大解放,你听说了吧?”
“嗯,听说了。”
“你说我去当学徒行吗?”
“啥?”
不仅是龚福廷,就连刚上炕的姚凤仙都是一惊。
这可不是小事啊!
要知道农场各工种很多是需要学徒的。
比如拖拉机手,需要学徒两年。
而汽车司机也是需要学徒两年的。
如果从拖拉机学徒转成汽车学徒,那不是白学了两年?!
“这,能行?”
姚凤仙觉得这是异想天开。
龚福廷冷着脸说道:“年轻人要踏实,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
拖拉机学徒和汽车学徒在他眼里没啥不同。
不都是摆弄机器嘛。
当然,汽车司机的社会地位高,挣得也比拖拉机驾驶员多,这个他知道。
可他不相信儿子的想法能行得通。
汽车司机啊!
那能是咱家人干的吗?
“爸,开汽车和开拖拉机,这个差别你比我清楚吧?!现在大解放刚进来,也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不争取以后就没机会了!”
“……”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