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临南的情况十分紧急,紧急到整个王府所有人员都有公务在身,紧急到连一个看门的人都找不出来。
木华更希望是第一种情况,如果是第二种,那么临南失踪案绝对不只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暗地里肯定缠杂着更为复杂的成分,才会让偌大的一个王府进入如此手足无措的状态。
电光火石之间,木华收起思绪,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不动声色的笑着说道:
“什么歉意不歉意的,王爷太客气了。听闻临南今日失踪案件频发,闹得人心惶惶。陛下为安定民心,便派了我们几个前来查清案子,以示天恩,我等不愿辜负陛下的期望,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临南一个太平盛世,请王爷放心。”
魏断没说话,刚才那位浅色的漂亮少年却率先开了口:
“陛下当真是爱重临南,一个小小的失踪案,竟然派了两位公主前来探查,如此声势浩大,知道的是来查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抄家的呢。”
他这话里的讽刺之意浓的让人无法忽视,长宁歪了歪头,与木华对视一眼,都没接话。
榔迦冷漠的看了少年一眼,随后扯了扯嘴角,口中说话的语气称不上客气:
“说起来,还没请问公子名讳?”
少年微微一笑,明眸灿烂:
“我叫魏来,各位有礼了。”
他笑着看向榔迦,榔迦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
木华见他们之间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便连忙转移了话题。
“王爷,临南一共失踪了多少人口?”
魏断奇怪道:
“公主没看卷宗吗?”
木华沉默片刻,想到卷宗上那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的几行字,叹气道:
“大理寺最近太忙了,整理的东西不够详细,为了查案方便,还是请您亲自告知为好。”
闻言,魏断点点头,喝了一口茶水,朗声说道:
“那我便从头说起。”
许多年前,临南还是一个小渔村。
城中人靠着海运发了家,日益强盛,渔业发达,白银流动数额巨大,临商遍布边境,几乎包揽了整个南北中山的生意。这块肥肉,很快便引来了敌国的虎视眈眈——终有一日,南陌撕毁了合约,出军攻打北芜,强占临南,莫阳等地,还十分嚣张的放话道:
“有种就自己抢回去啊!北芜废物小儿们!”
北芜人均一米七八的高个大汉,听到这样挑衅之言,气的目眦欲裂。
于是,以荣安王为首的一支边军从东海起兵,经过数日苦战,气势汹汹的把南陌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漂亮的完成了南陌先前“自己抢回去”的挑衅之语。
战争结束后,荣安王受封回京,大军班师回朝,撤出了雨州边境。临南太平了几十余年,虽说城中百姓过的不怎么好,经济发展银钱流动也远不如当年,但是由于这边从没发过什么大灾大疫,日子勉强还能过的下去。
直到三年前,临南刚上任的城主白小贤莫名其妙的于城主府失踪之后,新的危机终于再次袭来。
一开始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接连失踪后,官府才渐渐意识到,这事不简单。
从此之后,许多人开始莫名其妙都消失。回家的路上,上工的途中,出海的时候——总而言之,失踪人数庞大,没有固定时间,没有固定地点,失踪者男女老少病残孕都一应俱全,没有特定的共同之处。
最诡异的是,每当失踪人数过百人之后,临南的某个地方总会莫名其妙的发生一场大火。
人们一开始以为这火便是个巧合,但是时间长了,傻子都能看出规律来。于是,一个流言便在百姓之中迅速蔓延开来。
“先前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其实早就被人杀啦!看看这些年起的火,都快把临南围了个遍!啧啧,分明就是歹徒在烧尸灭迹啊,这尸体放久了不烧,不得臭了烂了……”
此等言论一旦流出,百姓们终日惶恐不得安。上工的也不上了,打鱼的也不打了,读书的也不读了,修路的也不修了,谁都害怕成为歹徒的下一个目标。
百姓们长期的罢工闭户,导致临南原本火热经济来源如同寒风过境般急剧降温,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两年后,闭户许久的百姓终于都没饭吃了,便开始成群结队的上街乞讨,也就有了木华刚进城时所见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