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那我们就算达成共识,你不愿入赘,我也不想这么早嫁人,那一会儿回去我们就互通长辈,此番说亲就作罢吧!”
沈窈说完眉眼都舒展开来,心想又解决一桩烦心事,待会该叫锣鼓队再敲一阵才是。
“……亲之事还不能作罢……”
李霁却突然犹豫起来,并不答应。
入赘他定然是不愿的,当初李伯父也只是说让他拿下沈家小姐就……从头至尾也微提及一句入赘的事,但此番说亲如果现在就作罢,那李伯父答应好他的事,岂不是也付水东流了?
不行,只有那件事绝对不……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可唯独……
“为何?我们不都已经共识了么?难不成你又愿意入赘了?”
沈窈不理解,都这样了还不作罢,他究竟在想什么。
李霁现下只觉得心里无比煎熬,到底该如何将担负在肩上的事两全,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低头垂想了半刻,脑子里才闪过一丝灵光,试探问道:“入……以商议,只是沈小姐是否介意……”
话说到一半他似乎又觉得这样问不妥,后半句,直接又咽回了肚子里。
沈窈嘴角抽了抽,下意识问道:“介意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都能让他堂堂七尺男儿说入赘又要入赘了,方才不是脸都气青了?
还……不会真觉得他愿意入赘,她就一定会嫁给他吧。
李霁也是被逼急,无奈之下也只能将话又说出口:“沈小姐是否介意我……抬平妻?”
沈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按照金陵城的习俗,也是要等主妻去世,才能抬媵妾为平妻吧。
她又没有陪嫁姊妹,又哪里来的媵妾来抬?
简直荒谬至极。
况且她本来就是穿书而来的现代人,虽然知道古人通常有纳妾的习俗,可她却不认同的,也无法接受,要真让她如同一般女子那样尊从三从四德还要对妾室有礼,那她倒不如孤寡一辈子。
再说沈府又不是没有钱养她这一闲人,又何必嫁给那种滥心人自找不痛快。
当即冷下脸来:“李公子说完了么?说完便收拾东西打道回李府吧,时候也不早了。”
她已经隐忍住没有直接开口骂人,也算是给李府面子。
李霁也瞧出她面色不济,虽话未说完,但也只好说了句叨扰,起身就向也门口而去。
走出门去几步却又退回来,心急如焚地想讨要个结果般:“沈小……说亲这事……”
沈窈听他还没有断这荒唐念头,气得一冲动抄起手边杯盏就掷了过去。
杯盏并不是朝他人掷去,哗啦一声碎在门栏处,散落成片片瓷瓣,茶水溅了李霁一身,将他那身新制的石蓝色长衫染得斑斑点点,垂在胸前的乌丝也染上水渍,模样好不狼狈。
就算如此,他也身形未动,仍站在门口。
沈窈理解不了他在坚持什么,回眸怒道:“滚出沈府。”
她只会说这一遍。
可没想到,他沉默良久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眉间拧成结,似是实在无能为力。
抬头的眸子中暗淡无光,卑微乞求道:
“求你……救救她。”
“救谁?”
沈窈稍微冷静了一些,直视他问道。
就见李霁与她对上眼神刹那,自脖颈而上面梢一下子红了个通透。
“救救”
问他救谁反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沈窈忍不住道:“有话就直说,你总脸红什么?”
他没见过女子不成?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脸皮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