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都把我绕晕了,何必想那么麻烦,没准儿明早推门一瞧,姓邹那个王八蛋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被宰了。」
谁知邹元佐也想到了这种可能,请沈浊进屋守着。沈浊裴縝见他这般惜命也是啼笑皆非。
一夜平安度过。
翌日是个阴天,黑云压城,空气灼热闷湿,逼得人透不过气来。王狱丞过来传话,称邹玉盈想见裴縝。
「你想明白了,要交代凶手的身份?」裴縝看着牢里的邹玉盈。
邹玉盈淒淒道:「据说摘星楼可以俯瞰整座长安城,我想去那里瞧瞧风景。」
「你忘了你现在是待罪之身?」
「我若是说出杀手的名字怕是再没有机会走出大牢,在此之前我想再看一眼长安。」
裴縝犹豫片刻,前去回稟杜正卿。杜正卿权衡再三决定答应她的要求。他先派人去摘星楼布置,随后命裴縝亲自押送邹玉盈前往摘星楼。
摘星楼高近百尺,站在楼顶上能将长安一百零八坊尽收眼底。
如果栏杆处不曾有兵士守卫阻挡风景的话想必会更完美。
邹玉盈试图靠近,左右两旁的卫兵立刻横伸出手臂,拦住她去路。
裴縝道:「陆夫人还是莫要靠近栏杆,这样对大家都好。」
起风了。风儿拂过脸庞,带走湿腻腻的汗水,送来阵阵清凉。
「要下雨了……」
邹玉盈喃喃道。
「入夏至今未下过一场雨,好几次天阴欲雨,终究没有下下来,不知这次是不是也是虚晃一枪。」
「我会被处以极刑吗?」邹玉盈突然话锋一转。
裴縝忽地怔住,脸上浮现不忍的神情:「夫人若能趁早供出杀手,或可爭取宽大处理。」
邹玉盈没有讲话。
裴縝默了一会儿道:「可以请教夫人一个问题吗?」
「请说。」
「为什么让他们死得那样漫长而痛苦,单纯为了报復吗?」
「痛苦么……对於深处痛苦中的我又有谁真正询问过?」邹玉盈淒凉一笑,「那样做无非是想让他们好好反思一下前半生的过错罢了,可惜他们从来不会承认自己有错……假如他们肯承认便也不会死了。」
裴縝霎时如五雷轰顶。他想起了戚行光死亡现场的脚印,此前他认为是凶手在观摩死態,万万不料是在等待对方认错。然而按照戚行光那种狂妄自大的性格,怕是早忘记邹玉盈这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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