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正是正是,没想到世上有这样的巧事吧!”窦华上前携起大公子的手,把他引到席前说:“昨日蔷儿说要请家乡故友到府中相会叙旧,我一听就说巧了,她要请的人正是我刚刚结识的小兄弟,这样的事,我自然要作陪了!来,桑兄弟请入席!”
窦华坐在厅堂的正中间,钟姬坐在右列第一席,桑弘羊坐在左列第一席,云舒跪坐在他身后服侍。
三人从钟家之事说起,窦华和钟姬再三嘱托桑家从中言和,希望钟姬和窦华的婚事能够早日得到父母的认同。
大公子心中思量,钟老爷主要气女儿任性妄为,竟敢与人私定终身;再者,她还是跑去给人做小妾。不过这生米煮成熟饭之事,也无可奈何,好在钟姬生了儿子,被抬了夫人,虽然不是正妻,但是窦华的正妻之位尚空着,钟姬极有机会被扶正。在这样的情况下,托父亲在中间帮他们父女言和,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窦华和钟姬高兴之余,不忘表达谢意,窦华直接拍着胸脯说:“桑兄弟初来乍到,在长安若有什么不方便之事,尽管找我,虽然我没什么本事,但是好在认识不少朋友,为你行一二便宜,也不算难事!”
窦华果然是很重义气,且知恩图报,难怪他的人际关系很好。
因民间名医还未寻到,大公子并未提给太皇太后治疗眼疾之事,只是向窦华问了些长安有趣的去处,说想要见识一番。窦华听了,一副东道主的样子,打包票说要带大公子把长安玩遍!
大公子心中高兴,只要能跟窦华友好的相处下去,其他事情可以徐徐图之。
这场晚宴宾主皆欢,只是临到最后,一个小厮跑进来在窦华耳边耳语了一番,使得窦华脸色聚变。他起身要离去,忙向大公子道歉,说不能送他,要钟姬代自己好好照顾客人。
大公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窦华有急事,自然不会怪他,只是心里有些好奇,不知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如此。
通乐大街
窦华离席后只剩钟姬一个女眷作陪,大公子不便久留,在与她商量好该怎么通过桑家向钟家送信之后,就要起身告辞。
钟姬将他送到内院门口,两人互相感谢了一番,大公子和云舒正要走,钟姬突然叫住云舒,低声说:“现在时辰尚早,你不如领着你家公子去通乐大街那头逛逛,这个时候最是热闹,我家公子也是常去的。”
云舒见钟姬一面说着,一面重重的捏着她的手,还使着眼色,当即领会到钟姬的意思。看来窦华匆匆离席,是被人叫去通乐大街了,而约他的人,必定是值得大公子结交的,不然钟姬也不必费这些口舌。
云舒谢了又谢,而后才跟着大公子离开魏其侯府。
出了门,大公子问道:“钟姬在后面跟你说什么?”
云舒便将两人说话的内容告诉了他,并说:“我们不如就依钟姬所说,看看能不能见到什么人,若是撞不到,权当饭后散步消食了。”
回家也没事,大公子自然同意了。
两人向路人打听了通乐大街的方向之后,一路走过去,等快到的时候,就见前方的街上跟周围暮色四合的沉暗决然不同,每一个铺面里面都是灯火通明,而且店里的人都穿着鲜艳的华裳,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跟其他街上的冷清决然不同。
这大概就是古代的娱乐一条街吧,云舒心中想着。
通乐大街上有很多食肆酒坊,歌舞坊自然也少不了。他们两人沿着大街一路走过去,每当路过歌舞坊,云舒就会探头探脑的向里看,对这些场所好奇的不得了。
大公子频频咳嗽提醒,到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拉过云舒说:“都是些风流之地,有什么好看的?”说着,脸都红了。
云舒低笑,大公子还真是腼腆。她从外向里看,只不过是见到一些宾客和舞女们拉拉扯扯,偶尔能看到抱两下,再大尺度的画面就看不到了,这对云舒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大公子却有些接受不了。
云舒正想说两句逗一逗大公子,可又怕他恼,正犹豫间,她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前面街角的一间“霓裳馆”。
“大公子,快看,是窦华,他到霓裳馆里去了!我们也跟上去吧。”大公子抬头看去,果然见窦华神色匆忙的走了进去。
他们两人追寻到霓裳馆外,云舒兴致勃勃的打算跟进去见识一番,谁知大公子抬手一栏,说:“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去,你在外面等我。”
云舒脸上一皱,说:“公子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啊,我要在公子身边伺候。”
大公子摆出一副“这事没商量”的表情,指着霓裳馆外的一块空地说:“在这里等我出来。”
云舒没办法,只好看着大公子走进那花红柳绿之地。
她在霓裳馆外面站了一会儿,忽觉得很不自在,站在这种地方的门口,好似她是招揽客人的舞女似的。她脸上一臊,转身就往旁边的小巷子里钻去。
霓裳馆旁边的小巷子里有几个木门,想必是霓裳馆后院的小门,门内不断传来女子放荡的笑声和丝竹乐器的声音。云舒在巷子里来回晃荡,时不时去门口看看大公子是否出来。
正无聊的时候,小巷子里的一个木门“吱哑”一声开了,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门缝里闪出来,那人好似如释重负一般舒了口气,谁知紧接着就听见门内传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喊骂声。
“哪个小兔崽子又来勾引我家姑娘,有钱就从正门进,大大方方的来寻,偷鸡摸狗似的在后门顾盼,哪个姑娘瞧得上眼?想要女人,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