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时诀说,“我白帮你安慰他了?”
在徐云妮看来,时诀有时候非常的狡猾,说起话来,啖以甘言,圆滑伶俐,就像只狐狸一样。
徐云妮心里叹了口气,把口袋递给他,然后往前两步,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时诀打开袋子,里面只有一盒巧克力和一管口红。
徐云妮侧过头,时诀正在把玩那管杂牌口红,看了看贴着的印刷标签。他神色很淡,淡得几乎有点发冷,最后手腕一动,口红被轻盈地丢回袋子,就像他丢擦桌子的纸巾一样。
徐云妮听着口红落袋的声音,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刚才他在面馆里哄蒋锐的样子。
如果刚才他说蒋锐是个傻子的话被蒋锐听见,他会做出解释吗?
肯定不会的。
也许还真就像杨梦莎所说的,她跟他的关系是比较近的。
但这仍然无法改变他性格中冰白的底色。
时诀拿出巧克力,顺理成章地拆开,取了两块,递给徐云妮一块,问:“吃吗?”
这谁的巧克力来着?
徐云妮接过,拆了包装放入口中,然后把书包拿到前面,取了一样东西给他。
时诀低头,看见了一封漂亮的信封,他稍微顿了顿,眼神挑向徐云妮。
“你的?”
“之前有人托我给你的。”
“哦。”时诀接过信封,“谁啊?”
“她不想你知道,里面也没写名字,但她希望你不要丢掉。”
时诀没说什么,拿着信封正反看看,然后折起来揣进裤兜里。
徐云妮一直看着,在他折纸的瞬间,她脑海里忽然冒出杨梦莎对他的评价,不由呵了一声。
时诀看过来:“怎么了?”
徐云妮:“送你信的女生,说你是个温柔的人。”
时诀:“她还挺懂。”
徐云妮接着说:“除了她以外,还有人说你冷酷、薄情、外热内冷,只想着自己。”
时诀顿了顿,也没问这些都是谁说的。
“那你觉得呢?”
徐云妮歪着头打量他,琢磨了一会,说:“我觉得,这些词也不矛盾吧。”
时诀没有说话。
徐云妮忽然想到什么,说:“哦,对了,班长,你妈妈应该算是骨科问题吧?”
话题跳得太快,时诀差点没反应过来。
“是吧,脊椎问题。”
“要动手术吗?”
“还没定,她肯定不愿意,嫌开销大。”
“没有保险吗?”
“她没交过,以前在老家,有点头疼脑热就找熟人弄点药,基本都是硬抗的。也就来了这边之后,偶尔还能去趟医院。”
“社保要补缴,一定要趁早,阿姨的情况以后肯定用得上的。”
“嗯。”时诀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我这几天在弄。”
徐云妮看着他点烟的样子。
她偶尔会觉得,时诀的冷漠也是事出有因,想一想,他不过十九岁,需要他考虑的事未免太多,剩下那么一点点的空间,只留给自己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