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
陈桂收到苏轲进了那刀子胡同的宅子的消息后,木着脸喝了一碗茶。
他还是小瞧了苏三公子!
什么六七天,总共才三天,前半夜在此处、后半夜去另一处,要不是手下人盯得紧、没有一见他进门就回去歇觉,都不知道苏轲一晚上掰成了两半用。
小厮耐不住好奇心,低声问:“东家,小的看那苏三精神抖擞,是不是贵人府里都有那等灵药?伯府有没有?东家能不能打听打听方子?”
陈桂把茶碗往桌上咚地一放:“灵药?吃不死你!”
小厮被他这一吓,缩着脖子退了两步。
毕竟是自己跟前做事的,陈桂想了想,苦口婆心劝道:“你要不行,我替你打听个有能耐的大夫,早治早好。你要没点儿毛病,别动那些乌七八糟的心思。满脑子的睡女人、睡男人,你媳妇儿晓得了不拿刀劈你?你不如好好跟我琢磨琢磨怎么赚钱发大财。”
小厮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
他怎么能是不行呢?
他也没有睡男人的爱好!
陈桂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先一步起身,理了理衣摆往外走:“这么要紧的事儿,得快些禀了郡主。”
想是这么想的,真等到见着林云嫣的面了,陈桂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虽说是穿着男装,但郡主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那些脏耳朵的话怎么能叫她听呢?
四处住址是郡主给的,可郡主绝对想不到,会是那样的乌七八糟!
见陈桂犹犹豫豫的样子,林云嫣就猜到缘由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她道,“他苏三公子敢做,你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陈桂尴尬地搓了搓手,也没看着林云嫣,眼珠子向着地面,木然说了这几日盯梢的成果。
林云嫣面不改色。
她一早就知道苏轲的丑事了。
倒是挽月,年纪轻轻实在没有见识过,一张白皙脸庞在寡妇、小娘子、小倌儿的连番冲击下震得通红通红。
“污了您的耳朵,实在是那苏轲不干人事!”陈桂硬着头皮说完,悄悄看了林云嫣一眼。
郡主很沉得住气,可也不能叫郡主对苏轲行径发表看法吧?
陈桂心思一动,忙递了个话头:“那几个住址,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云嫣小口小口抿茶。
她是从顺天衙门的案卷上知道的。
那年开春,外室与小倌儿打得那般激烈,住在附近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
衙役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中间,把扭打在一起的人给分开,又花了一番工夫把人带回衙门里,一一录口供。
苏轲被叫去问了几句,又被他两位兄长从衙门里带出来。
许国公两夫妇毫不犹豫地,把人押到诚意伯府,又是赔礼又是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