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让你知道——”林简用力平复着呼吸,微微停顿后沉声说,“如果你不知道,我一辈子都不会说……但是现在被你发现了,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我也不能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
“……要一个答案。”
少年清冷孤傲,不屑似是而非含糊不明的纠缠,只求清楚明白干脆利落的决断。
指间的香烟已经完全燃尽,烟灰烧到最后,余烬烫到了沈恪的手指,密密匝匝的疼迟缓地从指尖一直漫延到心脏,钝痛难消。
何至于此——
沈恪心道,你又何苦将自己逼到这个程度?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沈恪指间一松,烟蒂余烬落地,碎成零星齑粉,“但是……我只能对曾经给过的承诺负责。”
他试图将无法避免的伤害降至最低,甚至不敢轻易将“抱歉”两个字说出口,只因他太了解林简,这样宁折不弯倔强执拗的性子,只怕受不住直白的说辞,会玉碎沉珠,不求瓦全。
“只能对曾经给过的承诺负责……”林简搭在栏杆上的手臂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他瘦白修长的手指微蜷了一下,忍着眼底的热意,最后一次问:“比如呢?”
沈恪偏头看着身边脸色苍白的少年,很想再伸
手揉一下他的发顶,他依稀记得,林简从小到大性子虽然冷硬,但是发丝却极软,像极了他这个人——
本是凉薄人,却做多情客,眉目清冷,魂灵温热。
但垂在身侧的手终究没有抬起来,漫长地沉默过后,沈恪微微叹息,沉声说:“比如明天的跳伞,说好了的事,一定算数。”
那是他和林简之间早有的约定,也是他许给他十八岁的礼物。
“去睡吧。”沈恪温沉的眸光中带了一丝悲怜,“睡醒又是新的一天。”
就如同,你还有更长更好的人生。
第二天清早,他们在晨曦中出发。
跳伞基地距离他们所在的城市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沈恪没有亲自开车,而是让司机带着他们一路南行。
车子汇入主干路高架桥,盘旋环岛后驶入高速路段。
林简和沈恪分坐在后排座椅,中间隔着一段欲盖弥彰的距离,途中无人讲话,唯有那首老歌在一遍遍轻吟浅唱,像是被人按下了单曲循环。
有人为情伤,难免失去主张
渐渐觉得,有点沧桑
谁才是今生盼望,无从去想像
有人为情忙,世事终究无常
还有多少苦,要我去尝
若不是还想著再回到你身旁
早就对命运投降
别让情两难
别把梦锁上
我愿为你逐风浪
不管多忙或多伤
……
到达跳伞基地,工作人员和专业教练已经在入口处等候。
跳伞属于专业极限运动,开始前要经过一系列的规范操作。工作人员引着他们来到休息区,先是确认了身份信息和个人资料,随后讲解观看了安全流程视频,最后,两个人在安全协议了现场保单上签了字。
在更衣室换好跳伞服,客服和教练带领他们进入机库。
在机库里,他们穿上了专业装备,余下的时间便是跟随教练的指导,熟悉练习跳伞及空中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