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有话不妨直说。”姜灵洲分得清轻重,便如是道。
“那摄政王妃便当本宫是在胡言乱语吧。”陆皇后放下茶杯,眼里望着房梁上七宝佛印,“陛下子嗣艰难,若是巧合,也未免太过巧合。本宫稍稍查证,得知妃嫔落胎之事多多少少都与那梁妃有所关联。只是陛下偏宠,本宫也无可奈何。”
姜灵洲听罢,心里略一思虑,答道:“皇后娘娘掌管六宫,事务繁多,若有顾不到之处,也是常事。这事儿我会与王爷说道。只是那梁妃跋扈,皇后娘娘还须多担待一番。”
陆皇后露出一分慰意来。
两人说完这事儿,又坐了一会儿,便出了厢房。晚上用了斋菜,便各自去房里歇了。大光明寺的客院隐在山里,东一座小院、西一座小院,又有朗月清泉、层叶叠浪,风景煞好。坐在客院里时,便能听到流水潺潺之音。
姜灵洲累了一天,倦得不行。正欲梳洗之时,便听到门外为霜道:“谢贵嫔娘娘来了。”姜灵洲一懵,心里嘀咕着谢贵嫔又是哪家哪户的闺女儿,忽然跑上门来打搅。
为霜开了厢门,见门外立着个巧笑倩兮的宫妇。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愧怍。”谢贵嫔并不进屋,只是站在外头,远远道,“妾身这几日作了些香片,有采了红雪的,还有采了零陵和兜娄的,气味各不同,却都有安神静气之效。趁着今日大家都在,赶着分发出去。”
姜灵洲仔细一看,谢贵嫔的婢女手中捧着个小花篮,里边装了似香袋一般的物什,芳香怡人,有红有绿,确实是女子平常用的东西。
“谢过贵嫔娘娘了。”她道,“贵嫔娘娘可要进来坐坐?”
“不了。”谢贵嫔说,“这香片芳香浓郁,放在房里反倒是有些熏,挂在屋前便好。前头的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这般做的。”
兰姑姑向不远处望去,见陆皇后的小院里果真也挂了个小香片,想来是大家都这样做的,便对姜灵洲点了点头。于是,姜灵洲收下了香片,挂于房檐上。
只是,自从在宫里出过事后,她就格外警觉,因而姜灵洲着意叮嘱了白露,过一个时辰便将这香片收起来。
可是,还不等一个时辰过,兰姑姑就浑身起了疹子,好像是对那香片里的东西过了敏。姜灵洲有些愁,因为这香片是他人所赠,若是丢了,则有些失礼。可一直放着,便要害兰姑姑难受。
她想到人人屋前都挂了香片,便拿起一枚镶红宝对蝶的发簪,同蒹葭道:“你拿这香片去,与陆皇后的香片换一换。兰姑姑过敏了,换一包香片来总没事。顺便拿了这簪子,与陆皇后赔罪。”
蒹葭应声说是,便去了。不一会儿,果然换了个香片来,兰姑姑的过敏之症也有所好转。于是,姜灵洲便安心歇下了。
那边,陆皇后解了一身衣衫,拆了如云发髻,也恰好在床上坐下。她的心腹使女纨扇解了床帘,还有些不安:“娘娘,您说摄政王妃会理这档子事吗?”
“若是她不理,刚才便不会谴婢女来同本宫换香片。”陆皇后慢慢道,“她必定不喜欢欠着旁人,因而本宫求她一件事,她便要求回来。不然,小小一个香片,何至于要本宫帮忙?直接丢了便是。”
纨扇笑了,说:“娘娘说的是。那梁妃怕是跋扈不了多久。”
陆皇后躺卧下来,嘴角亦嗪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房太后一副菩萨面孔”时,手抖打成了“房太后一副披萨面孔”……
反复看了三遍都觉得没毛病啊,差点就这样发出来了……
感觉剧情有些慢了加一更~
目标是快点打倒反派大混蛋~
客宿夜
夜渐深,榻上女子倚枕而卧。莲纹帐勾低垂,素色帘幕下半露出年轻女子窈窕身形。窗外树影婆娑,摇曳生姿。溪声淙淙,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