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和唐璟刚踏进卢掌门的院子,没想到突然有一个美人摔破屋门,重重摔在地上,她身着轻纱,赤着足,脚上有一圈红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你们这些畜生竟敢造反!”金丹威压如山海倾倒般逼来。殊死反攻木制的横梁、楼板、立柱发出丝丝的破裂声,整个殿宇劈里啪啦地响成一片,漆红的精美窗棂承受不住压力,甭管是横的格还是竖的格都段段破裂,碎成一地木渣……原本密闭的殿宇现在门洞大开,无论从哪个方位看来都能将殿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就如一个特制的大亭子。金丹威压瞬时暴涨逼来,湘湘倒是纹丝不动,唐璟就只能勉力站着,而那些原本舞蹈的鲛人们各个都被震飞摔在墙上又掉落在地,嘴角泌出一丝鲜血。原本温婉的美妇人此时气场全开,衣袂乱舞,发丝飞扬,柳眉倒竖,多情目瞪大如铜铃,熊熊怒火在其中燃烧,似是要迸裂出火星来……角落里的一名少年鲛人倔强地抬起头来,几缕青丝悄然滑落却遮不住他愤恨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低垂在眼底投射出一小片阴影,轻轻颤动着似是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嘴唇紧紧抿着,樱花粉的唇色因被贝齿紧紧咬着,渐渐变得艳丽起来,纤细白皙的脖颈透着诱人的珍珠光泽,闪动着鲛人的魅惑……真是一个绝色美少年!只见他嘴角泌出一丝血色,趴在地上,双手努力撑起身子片刻后又承受不住地瘫了下去。好看的嘴唇微启,出口的声音也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叮叮咚咚,悦人双耳,只是那声音中的愤怒和脆弱使得他不时破声,就好像布料被瞬时撕破的撕拉声,刺人耳膜。“畜生?呵呵,谁是畜生,你们才是畜生,不,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啪,隔空一个耳光狠狠打去,这名美少年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娘~”坐在座位上的卢掌门看到平日最宠爱的少年鲛人又被打得偏了头,急得叫了起来,可别打坏了,就不好玩了。“我儿,平日里我由着你和这些低等畜生玩闹,但是现在他们竟然不知好歹地欲出手伤你,本宫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卢美妇人语气严厉,倒没在出手,不过是个趴在地上的畜生罢了,为了个畜生和孩儿闹别扭可没必要。“哈哈哈,哈哈哈~~”那名美少年极力支撑着自己往前爬了一段路,停下来,仰头大笑道:“你们自诩为高高在上的修士,却手段阴毒,干遍了龌龊的事,穿上衣服就装成正人君子,我呸……”美少年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道:“我们鲛人族世世代代皆生活于此,一直安宁和乐,可是几百年前你们来了,先是装出一副和善模样骗取我们的信任,教会你们如何在海边生存。没到百年就翻脸,大肆屠杀我族中人,害得我们鲛人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满屋狼藉,却特别安静,湘湘和唐璟也走进殿中来,他们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但是却从少年的控诉中感受到了他的灭族之痛。“我们被逼得龟缩在海底一角,可你们却还不放过我们。隔几年就捉了我们族人来羞辱取乐,既然天道不惩罚你们,那么就由我们自己来……”那美少年说着生生拔下自己腿上一块未脱完的鳞片,注入全部的灵气,竭尽全力一跃而起,裹挟着浓浓怨气和悲愤的鳞片化身为最狠戾的法器在瞬间刺入上座人的眼中。“啊——”一声惊恐痛苦地尖叫响起。“我儿——”卢美妇人见自己的孩儿猛地捂住眼睛,血从五指间流出,连忙飞过去细细察看。“别动,走开,走开,你走开——”“好好,娘亲先不看,你放心,娘亲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美妇人安慰着狂暴中的儿子,转身过来,只一抬手,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就将人掀翻开去。只见原本趴在地上的美少年猛地破墙而出,重重地打在院子的围墙上,嵌入墙中,血肉模糊,瞬时断了气。不知为何唐璟突然感到一阵心绞痛,痛得他捂住了胸口,弯下腰去。而湘湘心里本就对这脆弱如水晶的美少年有些怜惜,看那少年像面饼一样被打在墙上连忙飞过去瞧瞧情况。卢美妇人发泄了心中怒火,下令把余下的鲛人统统投入大牢,就扶着儿子要回内殿休息看诊,却被一个下人叫住了。“禀报长老,不好了,蓝洞着火了~”“什么,怎么会……”卢美妇人略想了想就明白自己是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登时大怒,吩咐下人送儿子回内殿,自己赶忙飞往蓝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