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啊!”隔壁突然传来一身尖叫,一听声音便知道是方方。莫如歌的耳朵冒了出来,十分机敏地听着外面的声音,他只听到外面有被拖鞋绊倒的摔跤声,整只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已经被迫换上了邢北辰的裤衩,虽然有些紧,但这已经是他唯一一条带花的裤衩了,还是刚才被他连哄带骗地穿上的。“站住,等等我。”邢北辰抱着他差点睡着了,被莫如歌这么一个机灵吓得清醒了,他一边打哈欠,一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莫如歌这副感兴趣的神情,他不爽了,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的。但事实上,任何好玩的事情都可以将小猫妖的注意力带偏。比如被正趴在窗台上,冷冰冰地观察外面走廊的孟婆大姐。莫如歌走过来的时候也差点被她给吓倒了,她的姿势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脑袋被夹在自己大腿上,倒立着趴在窗台,脸色苍白,嘴唇猩红,眼神冷若冰霜。一看见莫如歌,她倒又换了一个姿势,至少正常到能让人平视她,她冷冷地嘲笑:“呵,小猫妖是爽完了么,这才想起我来了?还有你!我不是让你不要碰他么!这是想被我吃掉了吧!”邢北辰直接无视了她的话,透过她的肩膀看见属于莫如歌的乱到匪夷所思的宿舍,他哼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方方逃也的方向,还有一只拖鞋掉在走廊上,“呵,真是可怖的女人。连半人半妖的东西都被你吓着了。”孟婆这下安静了,端正了坐姿,乖乖地回到床上去,砰的一声就将所有门窗都锁得紧紧的额,从外面再也看不进去。此时已经是凌晨。她沉思了好久,她真的那么可怖么,不过是无聊而已啊,怎么会把别人给吓倒了呢……莫如歌瞥了一眼旁人,知道他戳中了孟婆的伤心处了,“你真坏,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啊。”“她把我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宿舍内务弄乱了。”邢北辰傲娇地哼了一声,拖着莫如歌就往宿舍走,今天早上出门前才打扫得井井有条,一转眼就被这个神不神鬼不鬼,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给弄乱了,他撒点盐怎么了。孟婆就是因为太会闹,才会被小鬼打报告的,阿冥为了惩罚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带她去玩了,甚至已经有几天没跟她一起吃饭了,这对于黄泉旁唯一一个长生不老的女人而言,除了寂寞空虚冷还真的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描述。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能闹啊,能来到黄泉之下的,说到底都是连性命都没有了的鬼魂,命都没了,还在乎那么点胆儿么。她的得意史简直有一匹布那么长,除了在牛头马面房间里种满彼岸花,害得小鬼头们不肯走闹得鬼满为患之外,也没什么搬得上台面来吓人的故事,她最委屈的,是阿冥竟然因为她吃了一口油炸鬼生气了。反正都是丢性命的,吃一口怎么了!孟婆心里总是过不去,吃一口他还不是个鬼魂,反正都死掉了,少一块肉又怎样了,从哪里看都不影响美观啊,投胎之后还不是一头猪,多一个牙齿印不影响肉质啊!“我很无辜耶!”凌晨两点,孟婆趴在310宿舍的窗口,委屈巴巴地哭诉。莫如歌睡得死沉死沉,翻了个身呼吸更加沉稳,最后被邢北辰又强行翻了个身抱回了某人怀里,整宿下来,总是有人不断地调整他的睡姿,直到他安稳地以各种姿势枕在邢北辰身上为止。整栋宿舍楼都寂静无声,谢忱刚躺上床不久,用棉被裹着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地听到了孟婆的哭诉。他哆嗦地叫了一声,“小祖宗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找你啊……北辰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有人醒着吗,林回你睡着了吗?”没有人回答他。谢忱哆嗦着嘴唇,害怕地抖了抖。妈呀,不就是让他这么巧独享了这份恐惧吧,他一个星期就那么一次晚归,居然还遇到这种骇人的东西……没听错吧,啊……真的是一个女人在哭啊!救命!“我好想他啊,我只不过咬了一口油炸鬼,反正都死了,他生气什么啊……”孟婆又道,见无人理她,便暗自离开了,一边哭一边走向三楼另一端的公共厕所。谢忱吓得整个人冷汗都出来了,他二话不说就跳到隔壁林回的床上。林回被一惊一乍的谢忱吓到了,他回来得也晚,甚至都不知道宿舍里多了个莫如歌,有些生气地打了谢忱一拳,“发什么神经,滚回去!”他极度讨厌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还是跟一个男性。“不行!救救我!我刚才听到有一个女人在哭!卧槽,这里原来是乱葬岗耶,妈的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