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确实有点太健康了,此前二十几年连胃到底长在什么地方都不太清楚。
医生认为消化道症状和精神压力相关,并没有感觉到切实压力的白许言没把这个理由放在心上。后来没过多久他就查出慢粒,终于进了之前嫌贵不肯去的急诊,生活和身体都崩塌的一塌糊涂。
后来他索性将溃疡归因为重病的前兆,再没去深究背后的缘故。
回国之后他又断断续续地进行过几次检查,溃疡没有彻底消失,但的确正在逐渐好转,胃也很久不再造反。他身体杂七杂八的故障太多,需要被迫接受的新变化太多,慢慢也就差不多忘记了胃里这点毛病。
消失了快半年的胃痛卷土重来,烧灼感和绞痛急且剧烈。他尚且记得自己要把事情做完,弄点茶来丢进杯中接热水泡上。不慎用了蛮力,撬下好大一块。
茶叶在滚水中展开,等把第一道茶滤出来,白许言腰已经有点直不起来。
他将开水再次注入杯中,慢慢把自己挪回沙发,整个人蜷缩起来,大腿折叠,压着手肘顶进胃里。
跳动的器官遇着硬物,锲而不舍地在体内兴风作浪。白许言维持着这个姿势不敢移动,眼前明明暗暗。
略带花果味道的茶香被激发出来,氤氲满室。因为茶叶加的太多,茶味也格外重些,提醒白许言自己还没来得及把第二道茶汤给魏闻声滤出来。
不能把魏闻声扛回来是他预期之内的尴尬,但连泡杯茶都做不好是另一回事。他抱着膝头紧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疼痛和挫败感一并涌上来,锁链般将人越捆越紧。
白许言无奈地想,算了,就这样吧。
原来即便早已习惯了身体会在各种意想不到的时节造反,仍旧会遇上因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懊恼的时刻。
他向来自以为想得开,这种烦恼简直前所未有。
或许他的胃病真的和情绪有关,这些念头涌现上来之后,疼痛很快加重到无以复加,驱赶走多余的杂念。
好似一双手肆意碾压内脏,溃破的黏膜正和略带腐蚀性的胃酸来回摩擦。白许言默默咬牙忍痛,在清苦淡雅的茶香中,尝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
胃痛让他的喘息变得凌乱而粗重,以至于白许言没听到。
一墙之隔,水声已经停了。
仓皇冲进浴室对着脑袋冲了十分钟水,终于彻底冷静下来的魏闻声尴尬地发现,浴室里只有浴巾,没有睡衣。
甚至也没有内裤。
他擦干身体,绝望地思考了如果自己就这么走出去,会不会让白许言以为他在这五年里成为了一个喜欢秀肌肉的油腻男人,最终还是决定麻烦对方把衣服从门缝里递进来。
虽然这听上去也很像是故意的。
但他觉得白许言应该善良而单纯,没那么多心思。
隔着门喊了两嗓子,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有点奇怪,心说就这么一会儿不至于睡着了吧?又想白许言如果就这么大剌剌的在他家安然入梦,是不是也有点太坦然自若太心里没鬼,
他没鬼,魏闻声心里可全是小九九。某种不平衡瞬间就窜上来,想着睡着了也非得把人喊起来不可。
千呼万唤,嗓子喊破,就是没人。
擦干的身上都又落了一层浴室水汽凝结成的水珠,还是魏闻声先待不住了,拿浴巾把下半身一围,就这么顶着尴尬迈出门去。
一面想白许言睡了看不见他的
18、一墙之隔()
狼狈样子也好,一面又偏打算兴师问罪,心说还不一定谁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