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见他们在看她,抬眼瞄了一眼,理都不理,隐隐掀了一下白色的画纸,在蓝天白云与房顶交际的背影里尤其的明显。
三个人都是一惊,心虚地一个哆嗦。
年岁稍长的那名妇人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担心地说:“阿元,你什么时候上去的?太危险了快下来!回头要是被家主和夫人知道,又要罚你了!”
那语气跟没事儿人似的,好像刚刚在背后说他们坏话的不是她。
谢元将画纸折了之后塞进了衣襟里,就站在了房顶上,然后像只猫一样,轻踩着瓦片往下走了几步,就直接跳了下来。
她在三个人心虚的表情中站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腰背挺得笔直,一双丹凤眼睨着她们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沈家的那些个婆子要是安分守己,尽职尽责的,就不可能怕对账,怕沈留祯。”
说罢就走了……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谢府花园的葡萄架下,谢元和沈留祯一起趴在条凳上,互相交流欣赏着彼此的画作。
沈留祯跪坐在条凳旁,而谢元则弯着腰,用胳膊肘子撑着趴在条凳上。
而他们面前,摊开了一叠不伦不类的墨画。
沈留祯指着自己的一幅画,问:“你能看出来这个是谁吗?”
“知道,西边小菜园的刘伯。”谢元一双丹凤眼低垂,指着纸上人的胡子说:“刘伯胡子长得稀疏,你这不是用细线画了三根么?”
“对!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啊,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沈留祯得意地说着,一伸手“啪”地拍在谢元的肩膀上。
结果他脸上的得意还没褪下呢,脸上就挨了谢元一个巴掌。
“啪!”
沈留祯傻眼了,捂着脸愤懑地问:“你打我干什么?!”
谢元静静地伸出了秀气修长的手掌给他看,说:“有蚊子。”
果然,在她的手心有一个已经被拍成糊糊的蚊子尸体,躺在了他的血泊中。
沈留祯尴尬地挠了挠自己有些发痒发麻的脸颊,一双圆眼睛发红,委屈地说:“打蚊子就打蚊子,你就不能轻一点,使那么大的劲儿,打得我脸火辣辣地疼。”
“哦,对不住,下回我轻一点。”谢元毫无愧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