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悦安的目光顿了半秒,从沈哲城手里取过铃铛壳。低垂的眉眼,遮了眸中神色变换。时空同频,老板也在林悦安触碰到铃铛壳的同时,捻上了颈间吊坠。细线勾进圆形坠子,铃铛壳揉进重寻生魂的躯壳,光幕顶降下枣红光斑,罩住了缓而抬眸的林悦安。她成了同顾墨一样的人。☆、“在下北山高人,观此地有煞气,冒犯了。”对街高人铺开位面,隔绝时间,一掌拍碎了墨色的玻璃,将灰暗调引进了书屋。他念着同初见时相当的话冲了进来,目力所及处是一人一魂。老板和那时一样悠闲且冷淡的坐着,他背对着身后的一切危险,视若无物。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然构不成任何威胁。小鬼甩了几下着被屏障弹回的手,敛下眼中杀气,随口嘟囔开来:“真实麻烦的人,早知道就快点下手了。”早在高人捏着面包袋冲进来前,小鬼就已经展开了攻势。那加重的煞气,也有它几分功劳。只是结果显而易见,他们没一个人是成功的。高人有被无视到。但如此也好,这让他多了些时间去思考,眼前的对手是要清蒸呢?还是红烧好?或者再多留心想想,为什么这股煞气里含了些修仙者的味道。思至此处,高人吸了吸鼻子,那至纯的味道更真切了。绕在鼻腔,挥不散的真实。“伴生铃随阴阳六合而生,为天阶上品珍宝,世间少有的宝贝,且识主。”老板手执茶杯,香茗入喉,润了声。“前主未去,它自然是不会安心跟在现主身边的。”老板搭在铃芯上的指腹摩挲着表面的光滑,丝线融深了几分。那日,他躲在林家仓库边数夜,为的就是与新主争这法器。要说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也只能感谢体内的那股生魂的执念。“前主未去?”高人剥着老板话里的意思。“自然。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各位面前的吗?”老板放下杯盏,递了声。他仍背对着两人,目光不离火团中的种种。那边于他看来,更为有趣些。“噬魂,得人身。说起来,百年过去了,还是没能完好的吸收掉尊者的三魂七魄,还真是--废物呢。”小鬼讥笑转了话音,托腮凝着老板的背影。老板回赠:“总比些说鬼不是鬼的东西好得多。”“那也比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强多了!”小鬼跳脚强调着自己的优势。至少它明确着“不是人”的这一点。“两位都是邪祟,何必争执这些无用的事情呢?麻烦都跟我走一趟吧。”高人瞅准了话空,插了进去。他捻双黄符在指尖,朱砂描着重色,方要启唇,却被老板反手而至的丝线绕了全身。老板控制了林悦安,便同于有了另一半的铃铛。天阶至宝在手,在场的都不是敌人。而是炮灰,是任人践踏在脚下的蝼蚁。高人被缠成了木乃伊,手里握着的面包袋轻飘飘的落地,只留了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这个世界。“既然来了,急着走可不好。戏刚到兴头,与世界告别前,找点乐子,也不会在黄泉路上无聊。”老板不紧不慢的挥手,另分了一团火光盖在高人面前。“唔唔--!唔?”起先挣扎的高人,在看清了火团里的人影时,瞬间安静了下来。是苏止喻。他睁大了眼,死盯着火团里的每一帧画面不放。三人的气氛如此变得短暂的和谐了起来。火光里所见,林悦安在成了偶人后没有攻击任何人。她同顾墨一样,顺着光幕的缺口飞身到了多莉的身边。目光无神的三只工具人站在天台上,等候多莉的指令。没了镜头控制的光幕开始坍塌,空间逐渐压缩,地面剧烈晃动,建立在虚无中的高楼出现了裂痕。砖块砸下,虽不及现实中那般致命,但也是足以让人受伤的。光幕里的三人提气游走,以最快的速度集中着摆脱控制而昏迷的人。他们是真实存在的人。“这样不行。”沈哲城走到苏止喻跟前,“你带着梦溪出去,这里交给我。”他轻拍着苏止喻的肩,又似神情的望向赵梦溪送来的目光。交叠时,写满了向死而生的勇敢。苏止喻低声:“浪费时间。”随后,苏止喻拍开了沈哲城搭在他肩头的手,拦腰抱住了一男一女。脚下力到推的更重了,他全力轻身,将“浪费时间”的两人从月巴的目光下扔出了光幕。“别做没用的事。”朝沈哲城冷言一句,苏止喻没做多余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