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眼下不是做梦。
江望津指尖收了力,从未干过任何粗活的双手掌心如玉、指尖如葱,微微透着淡粉。他轻轻摩挲自己被掐过的地方,眼神逐渐从震惊中平复。
他这是……
回到少时了。
江望津眸光闪动,万千思绪在脑海翻涌。
真真是可笑,他上辈子拖着病体殚精竭虑只为助那人登上大宝,甚至不惜同长兄决裂。
不承想。
狡兔死,走狗烹。
他最终也不过是落得个鸟尽弓藏、客死他乡的下场。
昔日被亲信背叛,与友人反目,被兄弟厌弃的记忆反复回荡。
江望津不由扯了下嘴角。
他上辈子是有多蠢,竟然过得这么惨。
江望津阖眸,纤长的眼睫遮盖住眸中的自嘲。他幼时伤了根本,胸口时有闷痛感伴随,情绪起伏过大时甚至会呕血,此刻已经有些滞闷感在心中萦绕了。
然思及以前他便是用着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为那人出谋划策、鞍前马后……江望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缓了片刻,江望津这才将思绪拉回当下,开始回忆门外的对话是哪个时间段,少顷他露出个有些古怪的表情——今日不偏不倚,恰是当年他决定站在宣宇帝,即现在的七皇子身边的日子。
这时,门外刘维那充满自傲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发出了一声凄厉尖叫。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人现已趴伏在地,刘维的膝弯因受到巨力此时小腿肚子正打着颤,眼看对方抬脚便欲朝自己碾来,“啊——七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阿姊可是贤妃!”
七皇子负手而立,身着绛紫直襟锻花长袍,宽袖云纹,银丝暗绣,光华内敛而不失贵气。他低眼睨着地上的人,嗓音轻曼,“哦,那本殿母妃是皇贵妃,你待如何?”
后方掌柜一脸不忍直视,方才这刘公子也是犯浑。在得知里面的人是谁后他居然想也不想就要硬闯,口中污言秽语不断,频频说着要看美人。
这不,正巧赶上七皇子到来。
掌柜心中暗忖:甭说这位,便是里面坐着的那小世子,也不是这刘公子惹得起的。
刘贤妃不过商贾出身,因长得有几分姿色被其父送入宫中有幸得了圣宠一举封妃。
万户侯府,邶創江家,单后面的名头便足以震慑无数宵小,也就是刘维这等毫无远见的小门小户出身才会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刘维死死低着头,他的那些随从早已被对方带来的人压制,现在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唯有伏低做小一途,“是、是小人错了,不知这竟是您定下的地方,得罪之处还望七殿下恕罪。”
七皇子扯了扯嘴角,“滚吧。”
随着话落,刘维的随从被放开,立刻手忙脚乱地上前搀扶着自家公子离开。临走前,刘维恶狠狠地瞪了眼掌柜。
掌柜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也不担心刘维记恨,只因这揽星楼后自有大人物撑腰。
待人一走,他笑容满面迎上七皇子,“殿下,小世子已等候多时了。”
“哦?”七皇子俊逸的面庞上显出几分笑意,话里话外透着熟稔,“望津总是来得这般早。”
说罢,七皇子抬脚正欲推开雅间,却不料门户倏然大开,他一愣。
两人目光触碰,相对无言。
江望津静静望向眼前熟悉的人影,只觉陌生。
蔺琰。
“怎么了?”见他一直不开口,蔺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