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的灵魂被压缩在这具孱弱的身体时,他竟忍不住后背发凉,毛骨悚然——是这具躯壳自带的恐惧侵蚀了他的灵魂。
仅仅只是楼上厕所滴在地板上的一滴水珠,就让他忍不住瑟瑟发颤。
无数个恐怖画面在他脑海中攀升:长发飘飘的白衣女鬼攀在厕所的门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厕所的墙壁流淌、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张惨无人寰、不忍直视的脸。。。。。。
而这些,都是埋藏在这具躯壳深处所害怕的场景。曾经他所不以为然的,这一刻,滴答滴答的落水声、黑暗厕所里不知名的灯光,都成了击溃他心防的因素之一。
“苏绵绵,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呢?怎么?一个人不敢待在厕所啊?”
韩嘉熙纤长的手指一把攥住他的头发,头皮处撕扯般的疼痛从全身蔓延开来。
后脑勺处强大的力气迫使他扬起头直视着韩嘉熙的双眼,总是对着别人笑吟吟的眼睛里,此刻像含着动物世界蜥蜴双眼里的冷血。
谢与淮痛得咬牙切齿,但没有出声。
难怪绵绵到了霸凌时期的后三年,不再多说半个字。
这些人,无缘无故的进行霸凌,企图用一个群体的群起而攻之将人的心理防线给击碎。
幼稚又可笑,整日闲的没事干不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只想着挑剔别人身上的过错。
“苏绵绵,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今天这些就结束了吧?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的人生都是地狱!我要你在年老的时候回忆起现在的每一刻都要现在这样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外面晦暗不明的灯光照进来,韩嘉熙笑的诡异。
谢与淮沉默着,没说话。
等他明天回去就开始好好锻炼身体,吃些营养搭配的东西,让这具身体强壮起来。
教学楼的灯光熄灭,韩嘉熙将“苏绵绵”狠狠地甩在地上。
临走前,朴宝珍冷冷讽刺了一句:“真是个哑巴。”
厕所的门阖上,紧接着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谢与淮感觉全身都在痛,痛得他甚至不能从地上爬起来。
厕所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窗户处隐隐会照进来一丝光亮。
他挣扎着勉强坐起来倚靠在墙壁上,随即摸索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通了,他急切开口:“您好,我是仁川高中的苏绵绵,我被同学锁在了四楼厕所里,你们能派人救我出来吗?”
厕所太暗了,天花板处时不时低落的水珠,总是会让他疑神疑鬼。
手机里,警察漫不经心的声音飘来:“苏绵绵?是那个前几天举报金小姐的苏绵绵?”
谢与淮心里“咯噔”一声,手颤不止。
“你们能救我吗,我没有吃饭,我觉得我要死在这里了。你们身为警察。。。。。。”
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谢与淮绝望地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那一点点星光。
曾经,绵绵也是像现在这般无助又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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