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安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眸色轻轻一晃。
周承光觉得荒唐,不由气笑了,笑得一派不屑:“我说你没搞错吧,你知道我大费周章浪费精力来这里是为了谁吗?”
他忍不住伸手戳她的脑门,违心说道,“还不是为了你。我一听你出了事立马跑过来找他兴师问罪,为你讨个公道。我好心好意地帮你,你倒好,反倒是护起他来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他没有,”
周绮元目色笃定地盯着周承光,语气果断地道,“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他。”
被周绮元护在身后的周怀安,静静地看着小姑娘,听到她说相信自己时,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意。
活了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世上听到有人说……相信他。
周承光扭头“呸”了一声:“你懂什么,这家伙心机深沉得很,别看他表面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坏得很。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次你落水,一定是他背后搞的鬼。”
“你不要胡乱臆想了,”周绮元道,“当时他离我们远远的,冰面何时裂开谁也无法预料,所以这件事根本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周承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不准是他提前凿开冰面布局,然后引你落水。”
她这个哥哥想象力可真是太丰富了,不适合做纨绔,倒是适合做编剧。
周绮元自知和他说不清楚,也懒得跟他磨嘴皮子,直截了当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总之我说不是就不是,我自己落得水,用不着你插手这事。”
与此同时,周绮元不禁为周承光感到捉急。
周怀安现在的处境有多凄惨,日后把脚踩在仇人脑袋上时就笑得有多么冰冷与不屑。
她本意是保护周怀安,其实换一个角度看,又何尝不是在保护周承光。
然而周承光只觉自己被坏了好事,亲妹妹的胳膊肘往外拐,内心感到极其不爽。
还有就是,周绮元昔日分明与自
5、柔弱()
己站一个阵营的,也很讨厌周怀安。今日突然反常,让他感到很不对劲。
思及此,忽然想到什么,周承光将周绮元拽到一边,猛地朝周怀安的胸口推了一把:“是不是你蛊惑她的?你与她讲了什么把她骗得团团转,让她为你求情。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周怀安身体孱弱,而且正生着病,似是没能抵住这一下,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身后的桌角,当下闷哼了一声。
周绮元一见,连忙上前扶住周怀安,一连三问:“你怎么样?伤到了没有?要不要紧?”
完了气愤地瞪向始作俑者周承光。
周承光被她瞪得心里不舒服,神情悠然,不以为意道:“臭丫头,你瞪我作甚。我都没使什么力气,谁知道他身子这般弱不禁风,娇气得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周怀安微垂眼眸。
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年敛眸的一瞬,眼里有窃喜一闪而过。
而他目的达成,开始在周绮元身后装作柔弱无力的模样,轻轻拉住她的衣袖,语气虚弱地摇头道:“我没事,”完了又好言相劝,“不要因为我,弄僵你们的关系。”
周绮元听出他是在安抚自己,心里更不能忍了。
而她活了两辈子,头一次遇到周承光这种泼皮,她决定今日非得好好治他一番不可。
思及此,周绮元眼睛一转,不由分说,随手抄起旁边一个砚台就朝周承光砸了过去。
周承光练过功夫,反应很快,偏头躲了过去,完了表情难看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块砚台,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一脸后怕地对她破口骂道:“你发什么疯!?幸亏我躲得够快,否则这一下砸到头上,非得头破血流不可。”
周承光并不知道,周绮元丢出手时,其实故意扔偏了一寸,不过是为了吓唬他一下,让他以后安分一些,长长记性。
周绮元擦了擦沾到手上的墨汁,语气轻飘飘道:“谁叫你仗势欺人不分青红皂白还故意伤人。”
她一口气说完,把周承光堵了个哑口无言。
周承光嘴巴张了又闭上,闭上又张开,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舌尖顶了顶后槽牙,被逼急了,扬起下巴,开始耍无赖:“我就是仗势欺人你能把我怎么办,我不但仗势欺人,今日,我还要好好修理修理他不可,让他给我记住,想动歪脑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往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
说到这里,他朝身后招手道,“福禄福寿,给我好好‘伺候’他。”
还来?!
两个小厮正欲上前,周绮元一个箭步冲上去,再次挡在了周怀安的面前:“我看你们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