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个人如果出学校,一定会经过这条小巷,他要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
在禾奚忙自己事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储应珣一直阖着目安安静静睡觉。
说来也巧,禾奚刚收起通讯器想起看看那代驾有没有到,一抬眼,就和门口冒雨赶来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那人长相英俊,皮肤苍白,大衣妥妥帖帖地穿在身上,因为大衣的材质,衣角的雨水只顺着滑落在地,没有浸透衣服。
男人只在四周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的禾奚,他大步走过来,垂着眸不见表情道:“我来扶吧。”
声音低沉,赫然是白靳随。
禾奚:“……”
以为你喝醉了想不起这个人,原来一直没忘呢?
禾奚见白靳随轻易扶起储应珣,眼底闪过一些复杂,以他对储应珣的了解,今天他叫来白靳随,定然不会让白靳随好过。
他心脏微微加速,跟在白靳随后面上了车,他努力分出一点心神让储应珣系上安全带,等到车发动,他恍然产生了一种接下来有事要发生的心情。
但一直到上车,在路上过了那么多个红绿灯,最后终于到了地方,储应珣都没有要对白靳随发难的意思。
也许是醉了酒身体不舒服,准备睡醒再处理?
禾奚一边去扶身边的储应珣,一边想也许今天能安稳过一晚上,储应珣被解开了在胸膛到腰腹的束缚,神色如常被两人扶下了车。
还没朝别墅那边走去,储应珣忽然目不斜视道:“白靳随,自己去暗房待一晚上。”
禾奚和白靳随脸上皆是一顿。
暗房是别墅地下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那里没有被打扫过,昏暗又潮湿,是储应珣用来惩戒犯错小弟的场所。
禾奚曾经去过一次,被里面阴暗到发沉的气息吓了一跳,不难像想一个人要是被关上一个月会疯到哪里去,就是只关一个晚上,滋味也绝对不好受。
储应珣是准备明天再处理白靳随,但今晚他也不打算放过。
在白靳随发愣的间隙,储应珣甩开他的手,大步走进了别墅,身上溢出禾奚偶尔才能看到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
禾奚在门口微不可查地吞了吞口水,他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良久之后才脸色淡淡地扭头去看白靳随:“愣着做什么,让你去暗房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白靳随低着头,沉默地站在车边。
似乎过了半秒他才意识到禾奚在和他说话,终于抬起眸,嘴唇微微绷紧,显出一些紧绷:“我今晚……不能去。”
禾奚脸上露出一点疑问。
白靳随滚了一下喉结:“我弟弟还在医院,我要去照顾他,他没有自理能力。”
禾奚想起来了,白靳随有一个被因为意外断了两条腿的残疾弟弟,一直以来都在医院病房用金钱吊着,白天会请护工帮忙照顾,晚上白靳随回家吃个饭就会赶去医院照顾弟弟。
那弟弟是白靳随生命中唯一的血亲,哪怕他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弟弟出意外。
所以他看着禾奚,微垂眼说:“哪怕是明天一整个白天也好。”
声音低不可闻,有些恳求的错觉。
他知道只要禾奚去向储应珣说一句话,储应珣就能同意。
白靳随身体僵硬,他看起来不太擅长说服软的话,所以在那几句话后就没再出声,等待面前这个恶魔能大发一点慈悲。
禾奚盯着他良久,终于出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回去帮你说情?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