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微原本还有些紧张,百无聊赖地坐了十几分钟,也就放松下来了。裴澈提前备好的红酒搁在一旁,她在微信上找孟杳聊天。
孟杳试图给她一些见家长的经验,斯微虽反复强调这不是见家长,但还是听了。结果话越说越歪,全是江家父母怎么向孟杳揭江何的短,斯微当段子看,乐得合不拢嘴。
裴澈推门,便看见她一袭改良款中式长裙,温婉披发,人却抿嘴憋着笑。
他愣了一下,没有管身后裴秉之那一声轻蔑的笑,兀自走过去坐她身边,“什么事这么开心?”
斯微回神,才看见来了人,目光越过他看到一个风度不凡的中年男人,忙起身冲裴秉之微微倾身,“伯父好。”
裴秉之在欧洲二十年,什么也没学会,唯独社交场上戴面具是炉火纯青。前一秒还在心里嗤裴澈装都装不像,要摆清白家世纯良人家的样子,哪有小辈比长辈先进门的?还有他找的这个姑娘,没教养没眼力,果然上不得台面。
下一秒就笑得春风和煦,“你好你好,坐呀,一家人没有那么客气的。”
来之前斯微反复提醒过自己,要克制对这位裴家独子的好奇心和探究欲,但这么打上照面,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惊叹一句,裴澈的好皮囊看来是遗传啊。
不夸张的说,连那些“叔圈”演员都算上,裴秉之也是她见过最英俊的中年人了。
她扭头看裴澈一眼,抿唇笑了笑。’
落座后,也果如裴澈所说,裴秉之完全没有长辈“相看”小辈的架子。他更像一个放养孩子的潇洒父亲,对裴澈只有大致的了解,没有细节处的关心,因此和她闲聊时,更多的倒是在好奇裴澈。
刚刚和孟杳聊天时斯微还在想,她应该看不到裴澈被自家长辈揭短的场景吧,毕竟裴澈一个教科书式的满分小孩,性格都平稳到了无趣的地步。
没想到裴秉之还真能说出一二来,他谈笑风生地提起自己有多意外于裴澈的恋爱,“他啊,从小就跟块石头一样,饿了困了都不晓得出声的。有一回他妈给他泡奶忘了兑温水,他居然就直接那么喝了!要不是保姆摸了把奶瓶发现不对,真是喉咙都要烫穿了哦。”
斯微听得吓一跳,扭头看裴澈,小声问:“真的?”
裴澈说:“不记得了。”
“还能有假?”裴秉之笑谈,“那事被家里保姆告诉给他爷爷,我可是被罚得很惨哟!”
斯微蹙了蹙眉,这种“童年黑历史”和孟杳说的完全不一样,不好笑,只听得她瘆得慌。但见裴秉之似乎兴致盎然,她又不好沉默,只好客套地接话,小声嘟囔了一句:“你好惨。”
裴澈扫她一眼,夹一片鱼片到她碟子里,低声说:“我没印象,应该是他吹牛。”
斯微:“……”
裴秉之继续笑道:“反正他是锯嘴的葫芦,性格也不好,不知道哄人的。斯微啊,他这脾气,得亏你受得了哦。”